病人家属的情绪,提高了大家继续对他施救的信心和决心,也把薛薇从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暂时给拉了回来。
看看天色已晚,桂明就随着公司的同事一起回去了,医院里只留下薛薇和程迎春两口子的几个至亲在那里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桂明回到宿舍随便做了点吃的充饥之后便一头倒在了床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思考起来,他最近练习思考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从医院手术室这种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地方回来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小姑娘姜宁,那个让他过目之后就再难忘记的老家女孩。她绝对是一个能让大多数男人一见钟情的女孩,纯洁、羞涩、腼腆、朴实,既像一颗刚刚由青变红的酸枣子,又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淡紫色花蕾,还像一株快要到了收割时节的沉甸甸的红高粱。他本来以为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普通过客,就像其他那些与他匆匆擦肩而过的仅能够有一点点浅薄缘分的人一样,充其量只能给他留下一些难以忘怀的斑驳陆离的回忆罢了。可是不料姐姐桂芹居然把她招进了康桥培训学校当了个影子般的小帮手,给他们之间短暂的缘分又加了油和续了费,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又燃起了□□的小火苗,而且这个小火苗大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如果不是腿稍微有点跛,她可真是一个上天入地都难找的绝好的农家姑娘呀,”他天马行空地没边没沿地感慨着和狂想着,似乎在这段时间里女孩远比工作重要,“其实黄汝就是缺乏这种鲜明的动感的边界十分明确的让人过目难忘的姿色,也就是缺少一种叫人惊心动魄的女性魅力。她这个人就是太圆润了,都圆润到了没有性格、没有脾气、没有自我的地步了,真是让人既有些厌烦又有些心疼,或者还有些可怜,但绝对不是可爱,她还远没达到让男人觉得可爱那个地步。”
“看来脸蛋和身材真的太重要了,”他自以为是地总结着,也是在不断地自圆其说着,在这方面他确确实实是在不断地进步着的,虽然进步来进步去还是绕着小圈子打转转,“尤其是对女人来讲,这些性感撩人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潮澎湃和激动不已。或许这真是一个严重看脸的时代,颜值几乎决定一切,我也不能免俗或例外。”
“当然了,我也没必要免俗或例外,”他又联想到了自己,“又没人要求我这么做。又或者,一味地刻意地不去关注女人的脸蛋和身材,而是愚蠢地清高地去关注所谓的心灵的人才是真正的俗气呢。心灵这尊大神究竟在哪里蹲着和藏着呢?心灵又怎么能离开身体而单独存在呢?俗话说皮之不存,毛将附焉?离开了身体单独去谈论心灵又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呢?美貌可以理直气壮地当饭吃,但是心灵未必就能当饭吃,至少不能立马叠桥地为主人换来饭吃。一切自以为是的东西,一切想当然的东西,一切和现实格格不入的东西都是虚妄的,都是不切实际的,因为再壮丽辉煌的大厦也必须建在坚硬实在的基础之上。”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面对着一张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的脸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啊?”他生动地想象着一些虚妄的场景,却以为自己是在严肃地思考人生,“谁能受得了那种叫人绝望的没有尽头的炼狱旅程啊?违背自己的初次感觉,自欺欺人地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避而不谈或者视而不见是极其愚蠢的,也是不能原谅的,更是极其残酷和不人道的。对自己是如此,对对方更是如此。”
“人还是诚实一点好,我何必要自欺欺人呢?”他不由得继续胡想下去,既然已经开始胡想多时了,也不在乎这一点两点了,滑向深渊的过程从来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比如说薛薇吧,我有必要在她面前隐瞒和掩饰我对她的那些奇妙的感觉和真挚的想法吗?感情这个东西应该是非常超脱和非常纯净的,也该是无限美好和不拘于任何固定形式的,它完全不应该依附和受制于婚姻和道德的不合理的约束。就像花园里的鲜花和山坡上的青草,只要是有阳光雨露和丰厚土壤的地方就该有它们青春活泼和生机勃勃的身影,其他的任何附加条件都是没必要的,也是完全不应该的,更是违反自然规律的。”
“我应该遵循内心的渴望和本能的感觉,”他蠢笨的思考举动终于发挥点作用了,因为他开始把事情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了,“去努力地寻找属于我自己的那份实实在在的感情,姑且不论这份感情是否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是否符合世俗社会普遍的主流的看法。那些貌似十分公允实则极端荒谬的东西,我应该毫不留情地蔑视它们,不应该被它们束缚住和羁绊住。从精神到肌体我都应该是完全自由自在的,也应该是积极进取和蒸蒸日上的,美好的青春才刚刚开始绽放。我一生所求唯有爱和自由,别无其他……”
在随后的一两个星期里薛薇都没来上班,她请了半个多月的事假来照顾瘫痪在床的程迎春并处理其他有关的事情。她负责的工作则暂时交给了桂明打理。他当然也是义不容辞地替她处理着一些账目,这是他帮助她最直接的方式了,他当然是很乐意在这个时候帮她的。
程迎春在持续昏迷了三四天之后就逐渐地清醒过来了,并且很快就被转入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