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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千万不要一激动给弄错了。”老卢又道。
桂卿这里正听得有些刺耳之时,就见顾玉莲走上前去一把揪住老卢的胳膊使劲掐了一下,疼得老卢几乎要跳将起来并挣脱开去,同时嘴里不住地求饶服输。顾玉莲见眼前这头老驴确实服了软,才很不情愿地松开了那只玉手,暂且放过了这厮一马,然后两人又如火如荼地接着聊起别的事情来,直接把桂卿晾到了一边。
桂卿的眼里虽然看着热闹,但是心里却自觉无味,觉得他并不适合站在这里看他们男女二人嬉笑打骂,又兼着实在不忍直视顾玉莲那涂满口红的血盆大嘴,遂说了声“卢主任、顾主任我先走了”之后,就非常自觉地退出屋去,回自己的办公室了。他的办公室虽不是他的家,但他终归还是可以安然地坐在那里的。
“来,小张,你这会子来得正好,”桂卿前脚刚迈进办公室的门槛,后脚还没来得及跟进去呢,就听到纪梅大着嗓门冲他嚷嚷道,一听这个声音就是个正宗的老娘们,“刚才马股长正说你呢,说你在家里肯定是娇生惯养什么活都不干的人。”
闻听此言,他直接石化了。
“我给她说不像啊,”她依然嘴嘴地说道,虽然也看见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但是并未打算收油门和踩刹车,“人家小张家是农村的,一看就是出过力和吃过苦的人,他怎么会娇生惯养呢?”
“他在家里怎么会什么活都不干呢?”她又卖了一句嘴。
他一听她这话,气得一下子心口疼了起来。
他故意不去看她那张自以为很俊的老脸,他怕自己不经心的举动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从而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更加意想不到的麻烦,但是他在心里却忍不住地想道:“这个阴魂不散的可恶透顶的马玲,我和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算是报名的时候她看我不顺眼,那她也不能到处糟蹋我的名声啊?她这样做未免也太猖狂了,真是欺人太甚了!”
气愤之余他心里还是很明白的,自己气归气、恨归恨,眼下他还真不能表现出哪怕是一点反感情绪来,否则一旦传出去的话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人家根本就不怕他,只有他怕人家。
“马姐现在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于是他只能违心地笑道,希望用态度上的十分谦恭来弥补具体表现上的些许失误,“也许以后接触时间长了,她就明白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人与人之间都有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不可能一下子摸得那么清楚,评价得那么准确。”
“哎,你还别说,她倒是把新来的那个小李猛夸了一顿,”纪梅又直白地嚷嚷道,那个小嗓门真是够大的,估计连走廊里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说他有素质有涵养,文字水平高,业务能力强。”
“这个小孩不管见了谁,”她又笑着说道,搞得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她的心里话,还是她学的马玲的话,“都是不笑不说话,和谁都笑眯眯的——”
“哎呀,那个小脾气真好!”她又总结道。
他一听这话,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
“这也有点忒胡扯了吧,”他在心里强烈地蔑视和厌恶着马玲那个娘们,同时又想道,“她夸宪统有素质有涵养,这个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那玩意都是很主观的东西,别人确实不好评价,可是硬说他文字水平高和业务能力强,这恐怕就有点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一点都不实事求是。宪统才刚刚上班没几天,她怎么就知道他的文字水平高和业务能力强呢?这不明显是为了夸人而夸人吗?”
接连两个阴暗无边且邪劲十足的炸弹差点把他给炸晕,但是他又不能真晕过去,那样就彻底败下阵来了,于是他强压心头怒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充满臭鱼腥味的污浊空气,向着屋里人附和道:“是啊,我和宪统一起考进来的,他各方面表现肯定很优秀,不然也考不进来啊。他平时待人接物都是一说一笑的,性格脾气确实都很好,我很佩服他。”
她见他如此这样说话,大约也是觉得此话还算顺耳吧,所以也就把这一页草草地翻了过去,开始和陆登峰、王维之聊别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顾玉莲悄然走了进来。
“哎,小张,你怎么没泡点茶叶喝啊?”她和屋里的人打过招呼之后,看着桂卿的茶杯一脸诧异地问道,一脸的无辜和天真之态,“难道说你平时挺喜欢喝白开水的吗?”
“噢,对了,白开水对皮肤最好了,”她又自言自语道,一看就是出于好心才这样说的,“我怎么忘了这个事了。”
桂卿见顾玉莲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遂感到十分的可笑,别说喝茶叶茶这种高档事了,他从小到大除了吃饭的时候喝些汤之外,什么时候也没专门带着茶杯喝过茶呀,农村人哪有那个奢侈的坏习惯啊。在他的印象里能够端着茶杯喝大茶的人似乎只有两种,一种是派头十足和大权在握的村里的头头们,一种村里很有钱又很有品位的人家里的老头子,他们都是既有钱又有闲的主,当然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