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像有的人,叽叽歪歪地唠叨了半天,还说不清怎么回事。”
“哎,对了,姜局长,你说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单位里里外外没有人不说你好的,大家都很敬重你,你也干了这么多年的正科,东院或者南院怎么还不提你的呢?”刚刚像个穿红戴绿的人灯一样有惊无险地越权夸奖完一把手,她突然冒冒失失地就来了这么一拐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别的关系咱先不说,那些暗地里的东西俺也不知道,咱就光说说明面上的情况吧,现在市里的三把手不是贾济民嘛,他当年那可是跟在你后边颠颠地跑腿打杂的角色啊,你叫他干嘛他干嘛,他可听你的话了,你现在孬好去找找他,哪怕是给他略微表示表示,他提你个副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你说是吧?”
说句世界上最正经的玩笑话,这个事要是由别人这样傻乎乎地提出来,那姜月照非当场翻脸不可,就是不当场翻脸好吧,估计他也会冷着脸拂袖而去,从此不再拿正眼看这个没眼色的家伙一下。所以,从来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提这个事。可是,由渠玉晶这个娘们提出来此事就显得非常自然与和谐了,一点都不会让大家感觉生硬和突兀,因为无论从她嘴里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来,大家都不会感觉稀奇,可以说全县老百姓几乎都习惯她的这种可笑做派了。一句话,她天生就是这样不靠谱的女人,就像小品《不差钱》里小沈阳穿的那条别具一格的苏格兰裙子一样,一出场就是严重跑偏的,只要穿裙子的角色不谢幕并下台,那就永远纠正不过来。所以说,就是把她狠心拆成八块,然后放在锅里用大火熬成汤,她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哦,我才不去干那些低三下四求人的事呢!”姜月照就像和谁有仇一样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之后,又缓缓地吐完一股子浓厚而悠长的浑浊烟气,才语调不慌不忙但态度又十分坚韧地说道。
在这种十分敏感的问题上他一定要表现出特别坚定的原则性,要不然的话渠玉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他可是知道她一整根的,别的事都能随便开玩笑,唯独此事他一定要说得鲜明而准确。
“以前的事归以前,现在的事归现在,时过境迁,什么都变化了,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这两个绝对不能混为一谈。”接下来他又十分冷静地补充道,马上就又显示出了久居官位的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
此时,渠玉晶极其罕见地保持了一阵子的沉默。她可能想遍了世界上所有的问题,凡是她能想到的都算,唯独不会想到她刚才的那番话说得到底合适不合适,引起的后果严重不严重,她今后要不要吸取一下其中的教训,注意别这说类似这样的话了。她既然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一点,那么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沉默便是一文不值的了,虽然这种极为少见的沉默已经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噢,恁想想我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再巴巴地跑他跟前去要个熊副县,好像我的心有多渴一样,那成什么了?”随后江月照又用通俗易懂的家常语言进一步表白道,再一次彰显了他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可贵风骨(这当然是他以为的价值连城的风骨,而不是别人广泛认可并称赞有加的早就被严重世俗化了的风骨)。
“再说了,我就是当了那个副县,我能上天吗?”他接着又十分卖力地澄清道,极力想用最为普通寻常的波澜不惊的语气把渠玉晶胡乱扣在他头上的关于趋炎附势的大帽子给扔掉,这也意味着他实际上是非常讨厌渠玉晶刚才的冒失和愚蠢的,“俗话说官大官小都有烦恼,钱多钱少没完没了,我都混到现如今这个地步了,我才不去费那个脑子,浪费那个钱,闲着没事去琢磨这种烂事呢。说实话,有那个闲工夫我还不如去牌场打打麻将,找几个老伙计喝个闲酒,聊聊天呢。”
“包括小桂卿在内,恁这些刚进单位没多长时间的小青年,谁又本事谁就走谁的路,该往哪飞往哪飞,我个人绝不阻拦。恁只要有关系有人,有那个能飞的本事,恁随便提拔和调动,说实话,我还就盼着大家都能飞黄腾达呢,那样的话也显得我脸上好看啊……”他很自然地翻翻眼皮看了看桂卿之后又面容严肃地表白道,在自我表扬这方面都有点上瘾了,但是在推心置腹这方面却又明显做得不够到位,毕竟他和眼前非亲非故的这个年轻人还是或多或少有些隔阂的。
“我可不像有的人,自己在台上的时候,不光有意地不提人家,等人家自己跑好路子了,单等着办手续了,他还在那里使绊子,横拦竖拦不让人走,我可不当那个坏种,惹得千人恶应万人骂。”他心有所指地说道,看那个样子此刻他心中能想到的人肯定不是一个两个。
大家当然一时半会也猜不到他这话具体指的都是谁,反正这种情况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要是专门提起来都显得有点掉价,大家支着耳朵随便听听也就是了,也没必要去追究到底。
桂卿虽然没有什么过硬的人际关系可以倚靠,也没有什么显贵的熟人能帮助他进步一下,但是他在洗耳恭听了姜月照的一番肺腑之言后还是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心中顿觉舒畅无比,很是清爽怡人。他以为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