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爱吃的葱椒羊肉。”
顺治闻言满意一 笑:“佟氏有心了。”
他正想着这道菜呢。
随即目光移到一旁孟露派人送来的如意鸭羹上,摆了摆手道:“这道就赏给你吧。”
“奴才多谢皇上。”吴良辅哎呦一声,连忙跪下谢恩。
皇后肯对自己上心,而不是成日与自己针锋相对,顺治心里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她送来的这道如意鸭羹,自己却是不喜。
罢了,毕竟皇后与自己同桌而食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后她定然也会了解自己的偏好,这次,就当她不知者无罪吧。
顺治一边用膳,一边听吴良辅回禀后宫发生的事:“今儿个一早,太后那边就急召皇后娘娘过去,听慈宁宫的人说,今日太后可是生了很大的气,估计是要斥责皇后了。”
顺治嗤笑一声道:“无妨,那是她的亲侄女,在太后心里怕是比朕这个亲儿子还亲呢。”
吴良辅讪笑道:“皇上说笑了,自古天下哪有不爱子的母亲,在太后她老人家心里,定然是您最重要。”
“哼,朕看未必,不然她当年也不会硬逼着朕娶皇后了,她明明知道朕讨厌多尔衮,还不是逼着朕娶了多尔衮定下的皇后?”
顺治语气有些森然,眉眼间闪过一丝狠辣,就像是他曾经下令将多尔衮的坟墓尽数毁坏时一样。
死去的睿王,就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吴良辅既不敢议论死人,亦不敢对顺治的话发表什么看法,闻言只能僵着脸,雕像一般地杵着。
顺治倒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发完牢骚后,他便继续用起了膳。
*
孟露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阿木尔和那斯图两眼含泪,嘴唇都在打哆嗦。
恍惚间,孟露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刚刚穿过来那几日。
那几日,每次她一睁眼,入目的必是她两人哭得红肿的双眼。
“娘娘,您好点了吗?”见她睁眼,那斯图急切道。
孟露努力挤出一丝笑,缓缓道:“现在可以去请太医了。”
只是突然请太监得有个由头,孟露想了想道:“就说本宫不小心绊倒,磕到了头。”
这理由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明晃晃的伤顶在脑门上,她没有其他更委婉的借口。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顺治耳中,他闻言愣了愣,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皇后自己绊倒了自己?”
“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是这么说的。”
顺治嗤笑:“真蠢。”
可笑完他就觉得不对劲,即便皇后真是自己把自己绊倒受了伤,她也不可能就这么将实情宣之于口。
这理由一传开,皇后必然会沦为六宫的笑柄,她不会蠢到如此地步的。
顺治搁下奏折,边往外走边道:“告诉太医院的人,皇后磕到头一事,谁要是敢乱传一个字,杖杀。”
吴良辅一惊,连忙应道:“是。”
*
顺治径直去了坤宁宫,他来得迅速又突然,一路进来又没让坤宁宫的下人通传。
太医正往孟露额头上药,阿木尔和那斯图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只有孟露面向门口,可她因为疼也闭上了眼。
“皇上!”孟露听到脚步声,睁眼一看,就见顺治已经到了近前,她瞬间吓了一跳,忙起身行礼。
顺治抬手制止,看一眼她的额头,蹙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孟露心里纳罕他怎么突然来了,面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了低头道:“让皇上见笑了,臣妾不小心磕到了。”
顺治想继续追问,又意识到还有个太医在,便转而道:“先替皇后包扎。”
话落他转开视线,走进了内间。
随后一眼就看见了散落在床边的衣裳,白色领口上的血迹虽已干涸,依旧鲜艳触目。
更别提妆台上还搁着一截染血的纱布。
她若是刚刚才伤到额头,那这染血的纱布从何而来?
还有皇后床上,那件黑色的斗篷是他之前献给皇额娘的,皇额娘珍爱无比,此时却放在皇后床上。
顺治缓缓坐在靠窗的塌上,眸中情绪未明。
皇额娘赐皇后这件斗篷,是为了让皇后遮掩着额上伤口,以免被别人瞧见。
刚刚来的路上,吴良辅提到今早慈宁宫还召了太医,现在看来,那太医应当是先行为皇后包扎的。
皇后这伤,必然来自慈宁宫,只是顺治不明白,就因为让太妃们出宫一时,额娘竟恼怒至此,连皇后也……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一时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