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为他们修一座墓,放些曾经他们的东西埋在这里,也算让这些士兵们都回家了。”
其实,袁妁念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可袁将军曾经的记忆完完整整留在了她的脑海中,袁妁念闭上眼就能回想起曾经袁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样子,那些士兵惨死在她面前的样子。
不像拍大场景电影一般,血浆四处乱飞,导演一喊卡,趴在地上的群演睁开眼就是鲜活的人群。
在古代的战场上,无数人牺牲了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无法活过来。
袁妁念对袁将军的记忆,感同身受。
云呈烨看到袁妁念微微低垂的头,不自觉伸出手想要安慰她,终究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她墨发的时候,愣了片刻,又将手松松攥成一个拳头,收了回去。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云呈烨只能苍白地安慰道。
“袁将军。”袁妁念的部下带着营里共500人的士兵集结了过来。
妇人们听到声响,回过头看到了袁妁念,站起身来拉着手里的孩子,冲着袁妁念及士兵们深深鞠了一躬,再次跪回到了坟前。
“鞠躬!”袁妁念提气大声喊道。
500人的士兵齐刷刷向着坟丘们鞠了一躬。
他们的表情悲痛又肃穆,每个人都是经历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经历过从阎王门前走了一遭又活了过来。
他们最知生与死的滋味。
“兄弟,一路走好!”
“兄弟,你们是英雄!”
“来世愿活在和平年代,再也没有打仗!”
女人们的哭声及士兵们震天响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在山丘出现了阵阵回声。
被此刻场景感染到的云呈烨,也不自觉地跟着身体前倾,深深鞠躬。
在如此悲壮的画面前,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与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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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云呈烨始终一言不发,就连抓着袁妁念衣衫的手,都是轻轻捏着衣角,姿势都不曾变过。
袁妁念在前面看不到云呈烨的表情,只能想着,刚才的场景对他的冲击力有多大。
这个场景,在袁将军的记忆里上演过无数次,可就连袁妁念本人经历过一次之后,才知道这个场面有多么的悲壮,多么地不忍。
这更加坚定了她能和平化解矛盾就不动用武力的信念。
不过此刻,她与云呈烨之间的气氛有些过于沉重了。
袁妁念想着,甩了一下马缰绳,骏马的步伐更加快了些。
还在出神的云呈烨一个不注意,没稳住问题一个前倾倒在了袁妁念的身上。
“抱歉,我刚才出神了。”
由于靠得太近,云呈烨甚至都能闻到袁妁念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由得脸一红,调整了一下坐姿,急忙又立起了身子。
袁妁念没有说话,而是调转马头,来到了一条闹市街。
直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叫卖声与行人的交流声,云呈烨终于意识回炉,望了望四周,问道:“怎么来了这里,这不是我们租马的那条街。”
“我知道。”袁妁念骑马慢慢地路过一家人声鼎沸,装修极为豪华的酒楼。
“世子爷——”云呈烨的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声。
云呈烨抬头,竟是平时一起吃喝玩乐的大理寺少卿的公子和内阁侍读家的胞弟。
大理寺少卿的公子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地冲着云呈烨笑了笑,大大咧咧指着袁妁念问道:“你们这是什么造型,‘美骑白马来’?”
“我说最近怎么不见世子爷来找我们吃茶喝酒了,原来是美人在怀顾不上我们了呀!”内阁侍读家的胞弟也跟着探出头,调笑道。
云呈烨知道他们并无恶意,但又怕这话传到袁妁念耳朵里让她听了不自在,忙解释道:“他们嘴贱惯了,但是没有什么恶意,你莫要跟他们计较。”
袁妁念侧过脸瞥了二楼窗户旁的两个公子哥,将马停了下来:“你下去吧。”
“你生气了?”云呈烨不知道袁妁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时看不上他整日玩闹的也是她,怎么如今突然转了性子。
虽然嘴上这么问,身体却很诚实地下了马,他都好几日没出来玩乐了,最近他经历了太多的事,倒是想好好跟他们分享一番。
尤其是,关于袁妁念。
袁妁念看都不看云呈烨一眼,潇洒地策马离开。
离开之前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太晚回来的话,将军府可不会给你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