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下眼神,朝君熹道:“我有个房子在城北,今天刚好有做饭的阿姨。君小姐要是不介意,就上家里赏个脸?”
君熹在他们说到“家”这个字时就已经蹙眉了,觉得他们把难题抛回来了:“这,太隆重了吧?我哪儿好意思还凑到您家里去打扰。”
“别这么说,你是练练的家教老师,本来想带你去唐宫吃,但是今天晚上那边被包下了,不凑巧。”
君熹干笑,唐宫,据她所知那都不是普通家宴该去的地儿,那是一些有钱人群用来招待顶级贵宾的,她算什么?一个领着兼职费度日还没找到工作的无业大学生。
“您过于客气了。”她嘀咕了句。
练安:“君熹姐姐不用客气的。”
君熹:“……”
她正尴尬之时,应晨书赞赏地抚了抚女儿的头,“再问你姐姐一句,愿不愿意上我们家去凑合一顿。”
君熹:“……”
小练安伸手搂上她的腰,晃着她笑:“你还没去过那儿呢,那儿下雪很漂亮,姐姐就当去玩玩嘛。”
君熹无法婉拒这个温柔贴心的小公主,加上已经上了车,老是挑剔这儿挑剔那儿,他们也为难。
看到她点点头,应晨书朝前座看去。司机会意地开到了别的车道上去。
君熹目光投向了车窗外,明明才四点多的天,可是因为大雪的缘故,天竟有六点的氛围,乌云笼罩,临街店铺全部已经点亮霓虹灯。
“对了,怎么称呼您?”君熹扭头回来问他。
“应晨书,晨间的晨,书香的书。”
君熹点点头,又道:“应先生房子在城北什么地方来着?我经常去城北找同学玩,也许路过过。”
她胡扯了一句打探,怕太远了晚上没车子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送她回学校,专门送她感觉也有些麻烦人家。
男人开口:“谢安街,东边的一间小平院。”
君熹的心在他说的前三个字时就似乎停止了跳动,谢安街,一条平常人经过千百次都忍不住窥探那些常年没打开过的朱漆大门的街道。
这条街在城北著名的景点旁边,但是路过只能在那看似不起眼的巷子里穿梭,看看那上了年纪的青砖黛瓦,朱漆铜门,而看不到里面一丁点动静。
这一片她可琢磨不出好不好打车,超出她的知识范畴了。
君熹状若无事发生地应好,然后拿出手机给苏文轩的社交软件发消息:“谢安街有你家产业?”
苏文轩:“那是我舅舅的,我没份。”
君熹:“……”
她又问:“你去过那里吗?”
“小时候好像去过,后来我舅舅不在北市了,那儿就关着了,我去不了。”
“那你知道那边好打车吗?”
“大晚上的哪个傻瓜去谢安街逛街啊?应该没吧,那儿应该没出租车的。”
君熹心一凉。
苏文轩:“你怕没法回学校吗?回头让司机送你就得了。”
“……”
苏文轩又说:“你放心,我舅舅肯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学校的。在你之前,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适合教练练的家教,他差点就把她带走了,现在他挺感谢你的,你有什么需要都尽管开口,他绝对满足你。”
是嘛。
应晨书在打电话,君熹抬头时听到他大意是在吩咐家里阿姨做饭,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她想吃快点上的饭吧,所以在路上就吩咐了。
车子穿过一个车水马龙的双岔口,不知是不是雪天路滑,忽然有一辆车子在拐弯时侧翻倒地,火花带闪电的正好朝他们这边甩了过来。
他们的车紧急拐道。
君熹差点被甩下座椅,电光石火之间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抵在椅背上。
她朝他看去时,男人叠着腿泰然自若地坐着,一手将女儿按在怀里,一手按住她,目光若无事发生般地静静看向路口中央的事故。
只是就这几秒钟的工夫,车内虽然相安无事,可君熹发现路上有几辆黑车从分散的车流中一下子前后左右将他们的车子包围了,他们乘坐的车在四面环抱中稳步前进,驶离那个缭乱的路口。
君熹屏住了呼吸,回想中午见到这个男人时他的排场,而此刻,保护他的车子又多了两辆,原来他们一直隐藏在人群中,她还以为他晚上低调了些。
可能是怕这样去接会吓到她,但是……这一刻君熹还是吓到了,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才会有这样的安保措施。
刚刚那场事故,真的是事故吧?不是人为的吧?
车子大约开了二十分钟,到了君熹已经有几年没来的城北胡同区。
这几年半工半读,君熹压根没时间游玩,这一阵是工作在这边,才会偶尔路过这些北城里的老风光。
但她也没到过这一块。
车子开进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