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魏仁义带着几名小宦官来到门前,与王文良形成了对峙之势。
他斜睨着王文良,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王知府,这深更半夜的,您不在府上安心歇息,反而跑到我这寒舍来凑什么热闹?我这儿可没多余的桌椅板凳供您消遣,若是您真有些手痒,想烧点什么解闷,明日我便差人给您送去几捆废纸。放心,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断然不会动用国库的银子。”
“哼!你纵使手下人到处抓人,带进府邸里严刑拷打,强掳民女,残害百姓,当我不知道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不杀你,天底下的百姓也容不了你!”
王文良显得无比怒不可遏,大义凛然地骂完,也不给魏仁义开口的机会了,直接让身后的兵士往院子里冲。
“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给我退下······松开!给我松开······敢抓我,你们等着人头落地吧,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哎呦······”
魏仁义和那几个小宦官在尖叫声中,全被抓住,一个都没被放跑,紧接着,一个个被齐楚丢在魏仁义院子里的兰家人都被带了出来,
眼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魏仁义大呼冤枉,“王文良!你害我,你敢害我!我要告诉皇上,你个奸臣贼子!”
王文良冷笑一声,既然搜出了人,那找出证据也是迟早的事情,魏仁义敢私自抓人动刑,就算事情捅到朝廷也是没理。他哪里还会搭理魏仁义嘴里放屁的话,下令将魏仁义和那几个小宦官关进大牢,然后其余人等全都抓回去审问。
已经入夜,多年未执行过宵禁的南疆府突然关闭城门,开始大搜捕,要捉拿逃犯李六等人,找出当街行凶的齐楚,市井街坊遭了殃,整个晚上都是闹哄哄的。
这些搜捕人的兵士衙役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进了你家门,“不懂事”的就要砸掉一些东西,在你家里乱翻乱砍,直到你给钱了,才放过你。
好不容易有捞钱的机会,这些视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刮地三尺,人找不找出来不重要,但钱一定要捞一笔。
齐楚在半空中俯视这一切的发生,忍不住摇头,就这种情况,他就算不挑事,老百姓也没好日子过,都烂到根子上了,整棵树什么时候倒下来,全看运气了。
搜捕到了第二天傍晚,整个城市总算安静了下来,结果自然是没找到人,王知府大怒,声称是魏仁义私藏了凶手,下令严刑拷打审问,必须要有个结果。
至于前来求情过问的刘家、李家、车家,王知府是一概不见面,还表示已经写信给皇帝汇报情况了,让这些人好自为之。
车崇贤来到城外的一处寺庙,与刘、李两家的族长会面,商量如何搭救魏仁义,他们和魏仁义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魏仁义完蛋,车家在南疆府的生意也就完蛋了,而刘、李两家在南疆府的影响力将被兰家给压住,迟早被生吞活剥吃掉。
车崇贤沉声道:“魏大人定是遭到了王文良的暗算。试想,魏大人平素从未过问赋税外的事,怎会无故将兰家人拘禁于府中?偏偏是兰家,而非他人,且事先未有半点风声走漏,此事委实蹊跷至极。”
刘家族长摇头叹息道:“事已至此,多说这些也无益了,还是想想要怎么营救魏大人吧,马上就要收秋粮了,兰家这个时候发难动手,显然是打算抢夺先机。他王文良虽是知府,可这南疆府也不能是他王文良一手遮天,咱们赶紧写信给京城那边,商量怎么给王文良定罪,这老匹夫敢这么无视王法,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李家族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老匹夫身为皇上的老师,即便被贬官,手中依旧握着不小的实权。他若再被贬,难道还能贬到比我们这里更南的荒蛮之地吗?当务之急,是要与魏大人取得联系,查明究竟是谁抓了那些兰家人,以便我们做出相应的对策。”
车崇贤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并不难办,只要舍得花些银子,总能见到魏大人的。只是,如果王文良真的打算拼个鱼死网破,要对魏大人下手,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眼看着不管吧。”
李家族长道:“放宽心,兰家有人脉,我们两家亦非孤立无援。我已书信致转运使大人,相信不久便会有回音。王文良那老狐狸,他还不敢轻易动杀心。朝廷的征蛮粮刚刚运送进京,途中若出任何差池,还得魏大人来解决,真出了问题,老匹夫担不起这个责!”
刘家族长点点头,“这样也好,有转运使大人在,老匹夫绝没办法一手遮天。当下还是先让王文良将魏大人放出来再说,事情真假,还是得魏大人来决断。”
车崇贤回了城,立马着手上下打点,终于从狱卒手里拿到了魏仁义的亲笔回信,回到家打开一看,确定不是魏仁义让人抓的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思考王文良为啥要这个时候发难。
难道,真的是因为兰家不想再在秋粮上吃亏,打算提前动手?
不应该啊,兰家家大业大,前些年都忍着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