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面的土匪举着木矛、铁耙、朴刀、铁锹、镰刀等简陋武器冲上来,张大宝就知道今天这场战斗是稳赢了,以他身上的铠甲的坚硬程度,只要对面不动用铁锤之类的武器,光凭几把破刀子,根本不可能打得穿他的防御。
不过他还是很小心地对手下命令道:“变阵!”
“得令!”
在还未和敌人交手前,第一道防线的刀盾手和长枪兵立马退至第二道防线内,重新按照各小队的编制组织阵型。一般是十一个人一队的梅花阵,内外两层,刀盾手、长枪兵、长刀兵和弓箭手间隔列阵互补,前面的顶不住就让内圈的顶上,队长居中指挥。
一个小队就是一个梅花阵,小梅花阵组成大梅花阵,时刻保证敌人无法集中优势力量来消灭自己,而自己这一方则随时可以变阵移动,集中优势歼灭敌人。
这种阵型演练,是需要经过大量训练和实战演习才能发挥出效果的,而当其发挥出能量时,在冷兵器时代,还没哪只军队会是敌手。
但这道理并非所有人都能明白······
官军的校尉坐在马上,看着手下的步军将对方团团包围,一千步军对五十敌军,让他面带喜悦之色,
优势在我啊!
他很是振奋地夹紧马腹往前冲,想要更近距离地看着敌人是如何在他的指挥下被消灭的。
却不料走到近前才发现,耳边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完全是自己手下的官军发出来的,敌人列出的梅花形状的军阵,防御简直做到了针插不进,水泼不透,就像是刺猬一样扎手。
还没挨着呢,自己这边的步军已经在梅花阵外留下一圈的尸体,尽管人数占优,但士兵们畏缩怯战,让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官军校尉气得从腰间抽出长刀,随手就将边上一个犹豫不前的兵士砍倒,大声喊道:“畏战者死!杀敌者赏!”
校尉的亲兵立马跟上,跟着校尉骑马督战,将几个试图躲在后面不出力的兵士砍死。
官军震动,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看上去还是这五十个敌人更容易对付。
“杀啊——”
官军当中,有个兵士下定了决心,大吼一声,举起长刀格挡开大同军士卒捅来的长枪,就地一滚,试图从梅花阵的空隙中闯入。
近三米的长枪,一旦举起来,就只能攻击远处的敌人,近处是无法及时回防的。
这个官军的兵士确实有胆量,也有眼光,看出了梅花阵的这个弱点。
兵士顺利滚到大同军士卒脚下,举起长刀对准盾牌之间的缝隙捅向盾牌后手持长枪的大同军士卒,后面的官军兵士抓住机会,立马就要跟上,以扩大突破口,将梅花阵击溃。
却不料大难临头,本该惊慌失措的长枪兵并没有慌乱地收枪回防,而是继续举起长枪,无视了滚到脚边的官军兵士,朝着涌来的后续官军兵士捅去,补上了漏洞。
而那个胆大的兵士刚把刀子捅进梅花阵里,还没伤到长枪兵,就被内圈顶出来的大同军的大刀手砍断了胳膊,嗷地一声惨叫,断手泵出大片红色液体,大同军士卒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刀,将尸体推离阵型。
麻利冷血的如同屠杀机器一般的动作,吓得官军士兵连连后退几步,生怕步了后尘。
气得官军校尉大骂道:“废物东西!一群没用的废物!”
张大宝站在军阵中哈哈大笑,面对层层叠叠,数倍于己的敌人,高声喊道:“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
大同军士卒们士气高涨,也哄笑道:“你们都被包围了,不想死的,放下武器!”
官军兵士们个个缩头缩脑,既不答应,也不敢后退,怕被后面督战的校尉亲兵当作逃兵砍死,他们活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刚才最勇武的官军兵士已经送死消耗光了,剩下的都是混日子的人,名义上是官军,其实要么是强征的民夫,要么是刺配的罪犯,根本没有什么为国捐躯的信念,眼看打不赢,就很难再组织起进攻了。
就算这支乌合之众换成更加训练有素的朝廷边军,大同军也能胜利,配合默契的大同军士卒,完全不惧少量勇猛的官军兵士,军阵最大的用处,就是以弱胜强,以少打多。
或许这些勇猛的兵士仗着精湛的技术,在单对单时一定能赢,但打仗可不是擂台赛,战争就是最血腥的消灭敌人的活动,一切道德规范在战场上都不会存在,最高效的杀人,才是军队最该具备的能力。
官军校尉显然要比这些普通兵士的军事素养高一大截,眼看靠着废物手下就算打到明天也没结果,很是干脆地带着亲兵骑着马跑出一段距离,然后控制战马发动冲锋。
他要趁着手下和梅花阵纠缠时,发动骑兵冲锋,突破梅花阵,不给大同军士卒变换针对马军阵型的机会。
这一招非常恶毒,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要知道,梅花阵外可是还有不少官军兵士呢,骑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