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如何?”穆宴辞似寒冰一般冷酷无情道。
马六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白花花地往下淌,她哥是她哥,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唯一出格的事儿就是当街拦他的马车,他用得着这么骂她吗?
“你、你混蛋!”马六指着穆宴辞哭得肝肠寸断。
骂完,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丫鬟脸上也火辣辣的,跟着跑了。
看了一出好戏的张三、李四和齐方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齐方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嘀咕:“咱们爷是不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万一这马六姑娘回去一个想不通,做傻事了怎么办?”
李四却低声道:“咱们爷不是不懂怜香惜玉,他是只对顶级天仙感兴趣。这马六姑娘虽然小家碧玉,姿容不俗,可和颜娘子比,到底相去甚远。”
“可颜娘子已经嫁人生子了呀。她怎么能——”齐方不解道。
张三嘘了一声,叫他俩别再乱嚼舌根。
穆宴辞许是心情好,上马车之时,回身瞥了一眼张三、李四和齐方三人,淡声道:“还不快过来?是戏还没瞧够?”
齐方等人立马应声,小跑着过去。
不一会儿,驷车驶离归心楼,往春风客栈而去。
却说圆青等人回到了颜宅,石舞把那天拦赵重九马车的姑娘就是刚才在归心楼碰到的那位姑娘一节说了。
“……没想到,那位姑娘还挺大胆的。当街拦马车不行,直接堵到酒楼去了。也不知那位会怎么处置?”石舞笑道。
圆青垂眸,逗弄了一下廊下的虎皮鹦鹉,淡淡道:“小姑娘春心萌动,看上他,原也是正常。他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石舞点头,一时无话,见碧萝忙着把鲜花插瓶,便跑过去帮忙剪枝了。
堂屋的黄花梨木矮几上,摆了一排,四个形状各异的瓷器花瓶。
也不知碧萝是不是故意,将红艳妍丽的石榴花插在汝窑天青釉冰裂纹瓶里,摆在圆青的卧房。
碧萝和石舞回到后罩房,石舞笑着问道:“小妮子,你故意把石榴花摆在主子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怕主子不高兴么?”
石榴多籽,所以石榴花也象征着多子多福,子孙满堂。
碧萝笑而不语。
石舞却没有放过碧萝,挠她的腋窝,碧萝哇哇尖叫,笑着求饶:“好石舞,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碧萝捂着肚子笑,平复喘息,眼睛亮晶晶的。半晌才道:“我冷眼瞧着,赵重九对咱们主子,显然是难忘旧情的。他买这一篮子花,名义上说是买给奶奶的,可明眼人谁瞧不出,他这是借风使船,真正想送的人其实是主子!主子一贯老成持重,却被赵重九呛得哑口无言,焉知主子心里对他没有一丝半点的在意呢?”
石舞若有所思。
“若主子当真厌恶他,把他送的花扔出来,我就信了这话,从此收心,再也不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了。”碧萝道。
石舞抿唇一笑,不置可否。
前院,圆青和戚氏各自回房歇晌。
花几上摆着一瓶鲜妍灼灼的石榴花,煞是好看。
圆青垂眸,静静欣赏了片刻。
榴花似火,确实很漂亮,摆在屋子里,能装点气氛,至于是谁送的,那不重要,左右那人也不是送给她的。她何必急于撇清关系,以至于连一束花都不敢正视?
一束花而已,丢了,亦或者留下,都不能改变什么。
她自诩爱花成痴,哪里舍得把花开半妍时分最好看的榴花扔出去呢?
圆青卸下钗环,对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似她今日这般未施粉黛,衣不重彩,想来该是会让故人失望的罢。
她今日特意这般不修边幅地赴宴,倒不是觉得赵重九会对自己有多么深切地爱慕,而是活了两世了,她很清楚地知道,绝大多数的男子,在面对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时,尤其是当这个女子柔弱可欺之时,他们骨子里的贪婪和占有欲,会把这个女子当成猎物,只要盯上了,不吃拆入腹决不罢休。
如果有得选,她自然愿意相信,赵重九和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不一样,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一个没有根基的穷苦人家出身的秀才,凭什么在三年多的时间里,就在基本靠世袭选人的锦衣卫,做到了从三品指挥同知的位置?
说他是个好人,恐怕这世间就没有好人了罢?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想来日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罢了,睡觉罢。
圆青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她每日里查查几个铺子的账册,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捣鼓新鲜的纯露、精油、胭脂水粉之类,研究食谱上的菜品,晒晒太阳,发发呆,看看闲书,逗逗崽崽,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了。
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