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辰等人离开，此时梁军大营里的朱友贞，可算是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 杨师厚刚禀报完夜袭凤翔城的计划失败，正需要从长计议的时候，又有属下来报，说是皇帐边上的守卫们，全被人给打昏了过去。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原本从汴州运过来的攻城利器——大梁无敌大将军炮，被人拆的七零八落不说，整个炮膛被人给扛走了！ 只留下了一个毫无用处的木质底座，还有一个赤裸裸的基台。 “废物！全都是废物！朕怎么养了这么一群废物！连一门大炮都看不住，一炮未发，就被人给偷走了！” 听闻朱友贞雷霆震怒，来报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杨师厚对于火炮被盗这件事，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二十万大军在手，而且粮草充裕，人马俱备。 攻破凤翔城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有没有那门火炮，倒是其次。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攻城拔寨无数，又不是每一次都要靠火炮这种攻城利器才打下来的。 只不过杨师厚的想法是好的，可惜第二天接近正午的时候，他才知道昨夜的秦辰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杨将军！不好了！我们的水源被人下了药，早上取回来的水做的饭食，大军用过之后，将士们全都狂拉不止啊！ 非但是将士们如此，那些饮了渭河水的战马，也都趴了窝，站不起来，整個马场臭气熏天，全是腌臜之物！” 杨师厚一听此话，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前来禀报的副将一起走出帐外，果然看到了许许多多相互搀扶着的士兵。 这些家伙们显然是拉的有些脱力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相互扶持着。 还有许多士兵跑起来风风火火，但是他那双手捂着屁股朝大营外冲去的模样，属实是有些滑稽。 “那些守卫渭河的守卫们哪去了？我记得不是还布置了不少的暗哨吗？为何一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 “将军，那些守卫水源的士兵，包括藏在暗处的暗哨，全都被人给毒倒了！在他们的尸身上发现了不少的毒虫，应该是昨夜袭营的那伙人干的！” 看着大营之中的乱象，杨师厚终于见识到了秦辰的手段。 如今大营之中这些中了招的将士们，眼看着是没有战斗力可言了，人马都要拉脱相了，还怎么打仗？ 好在二十万人的大军数量足够多，还是有着半数的人，没有中招。 就在杨师厚思绪翻飞的时候，钟小葵从皇帐所在的位置连忙赶了过来。 “杨将军，陛下急诏，还请快快与我前往皇帐！” “急诏？什么事？” “据说是大梁皇城汴州出了大问题，皇城守将派出信使，八百里急报传信陛下，所以才会让属下来找您！” 钟小葵语速极快，一边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边走在前面引路。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朱友贞的跟前。 “杨老将军，您来的正好，这是汴州守将葛从周葛将军的八百里急信，还请过目！” 杨师厚闻言，接过朱友贞递过来的密信，仔细的看了一遍。 “坏了！汴州城距离三晋之地并不算远，如果真是晋国派兵攻打汴州，以汴州城留守的军卒，根本无法坚持太久！” 从葛从周的来信判断，晋国兵出潞州，领军之人正是晋王李克用之子李存勖。 李存勖率军八万，从潞州急行军一夜，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兵临汴州城下。 如果不是葛从周早前被杨师厚调来驻守汴州城，估计现在的汴州城，已经成了李存勖的战果了！ “唉！当初陛下执意下旨令我出兵，老臣是一直拒绝的，只是陛下态度过于强硬，老臣只好暗中从河北抽身，带兵伐岐。 如今晋国胆敢兵发汴州，一定是知道了老夫身在凤翔，而非驻守在晋梁边境，所以才敢如此行动！ 难道是岐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晋国，所以李存勖这小子才敢攻打汴州？” 杨师厚越想越觉得可能。 和秦辰交手满打满算不过是三天兩夜，不过这三天兩夜却让他见识到了秦辰的手段。 可即便是猜到了此事可能是秦辰所为，杨师厚此刻也是陷入两难之地。 如果围攻凤翔，他倒是有信心最后拿下凤翔城，占领岐国。 可是汴州皇城不派援军回援，那么单凭葛从周手下一万精兵再加三千禁军，定然是无法守住汴州的。 到时候如果汴州要是被李存勖给换上了晋国的旗帜，那可就真是梁国的一个大笑话了。 带着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大军伐岐，结果岐国还没有打下来，自己家的老巢被人给端了，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无论是继续伐岐还是回援汴州，老臣都听陛下的！” 杨师厚果断的把这件事的决定权推给了朱友贞，反正一开始他就是不同意朱友贞带兵伐岐的。 “杨将军，有没有办法，既能够继续攻打岐国，又可以保住汴州？” 杨师厚闻言，面色一抽。 你以为打仗是在玩过家家呢？仗打了一半，既想着眼前的战局，又要顾全身后的威胁。 早劝你，你不听，现在又给我来这么一出，难怪姓秦的那小子会说你们这一家子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 “陛下，二十万大军是攻下岐国的有力保障，再加上昨夜我军水源被人投了强力的泻药，导致许多将士暂时性的失去了战力。 如果想要分兵行事，老臣唯恐两边都无法达到行之有效的目的。依老臣之见，伐岐和回援，只能二选其一，方能保证事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