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受天地照拂,百邪不侵。”
苏瑞眼中慢慢泛起泪光,脸憋得通红,他的指缝里杜绯云的甲片倏地一闪,苏瑞如同出生的婴儿一样,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看见它了!它贴在我爷爷的背后,有一半在爷爷的身体里,另一半在外头!它不让我走,它挡在门口……”
他一边说一边咳,断断续续倒出了一大堆的话,听得杜绯云毛骨悚然。
“慢点,慢点说。”杜绯云怕他难受,“它一直跟你爷爷在一起吗?”
苏瑞想了想,犹豫地说:“有时候在一起,有时候没看见。”
“它长什么样?”
苏瑞在脑门中间比了一个,说:“黑黑的,全身只有一只巨大的白眼。”
杜绯云瞬间想起来,在凌云国际最后那个被玻璃渣扎得全身镶钻的恶鬼,就是长这样!
于是安慰苏瑞:“别怕,我见过它亲戚,把它打趴了,大不了这次再打一次。”
大不了这次让判官再打一次,他有经验了。
“然后他每晚都来找你?站在哪个位置?”
“站在床头,就这么伸头看着我,说要把我也开出一个眼。我不愿意,它就一只手掐我喉咙,另一只手掐我眉毛中间。”
他泉水般明亮的双眼之上,赫然有一个红印。
苏葭瞬间脸色惨白。
-
杜绯云戴着小瑞的睡帽,缩在他的被子里。
而苏瑞被苏葭抱在怀里,躺在另一头的沙发床上。
用苏葭的话来说,就是这鬼会跟着小瑞换房间,所以不能离开,但是又抱着一点希望那鬼能认错人,找上杜绯云,这样就正好了。
杜绯云躺在充满奶香味的被窝里,揉了揉眉心,希望下一秒不要被开个洞。
睡前她详细问过小瑞第一次见鬼的过程,小瑞却从陈列柜中拿出了一架很小的无人机。
他怯怯地说:“我玩无人机的时候,它飞到了书房外面,传回来的画面里,一个黑黑的鬼趴在我爷爷的背上,之后这个视频也变成空白了。”
“无人机拍摄到的吗?再试试。”
杜绯云顺势打开窗户,让它飞了出去,轻盈地飞往书房后头。可是书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杜绯云只好让它朝别的方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收获。
书房隔壁窗帘没有拉严实,无人机沿着玻璃攀升,往顶端窗帘缝隙一贴,屋内画面立刻传了回来。
一个女人正在里头换衣服,露着雪白的膀子,正是苏鸿生的继室杨薇。
苏瑞立刻捂住了眼睛,说:“姐姐你不可以用无人机做这种事!”
“我没有好吗!”
杜绯云也吓得不轻,被小孩一说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赶紧让无人机离开。
……
现在回想起来,杨薇胸前似乎戴了个佛牌。
杜绯云想到这里,意识逐渐迷糊起来。室内的灯光不知怎么的黯淡了下去,开始弥漫着一种压迫感,把人的意识往下压,与其说是想睡,似乎说是快昏过去。
杜绯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她双手交握,放在自己的胸前,护住自己心脉。
被魏乙亲笔绘制过的金线银线开始发光,让她维持了基本的清醒。
黑暗中仍然寂静无声,但是杜绯云却感觉到,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她猛然睁开眼,对上了一张黑漆漆的脸,上头一只没有眼仁的硕大白眼——这个鬼没有蹲在枕边,而是倒垂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杜绯云。
杜绯云与它对视了一会,觉得自己头发根根竖起。
就是那个恶鬼的亲戚!
一个品种的!
真是冤家路窄又狭路相逢,她抓起早就放在手边的棒球棒,横在两人脸中间。
“你是谁?”恶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它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杜绯云用球棒推远,再反手一记抽得飞了出去。
就是欠揍!
杜绯云握紧了球棒,本以为是个全垒打,怎么好像飞出了界外?
屋内弥漫着阴沉的气息,恶鬼如同化作阴风扫过,一点痕迹都没有。
杜绯云警惕地等了二分钟,确定屋内已经恢复了平静,朝沙发床那边说:“小瑞,你还醒着吗?”
“醒着。”小瑞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在被子里,“我妈妈睡着了。”
这鬼真的有病,做手术还打麻醉,你让人家小朋友就这么醒着,你再从人家的脑门上生生抠出一个眼?
恶鬼都是抖S啊!
“别闷着了,姐姐刚把那个鬼打跑了,出来透口气吧。”
杜绯云抬头看着这水晶吊灯,怎么看着比刚才光线还要暗了,电压不足了吗?
“姐姐——”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