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地两场过后,一场风雨来临了,不是大自然所赐,而是人带来。 7月17日上午,一辆三轮摩托车,被大车拉着过了河,开车的是十家子农电所所长鲍玉琢,车斗里坐的是十家子公社财税助理钱有库,向于家窝堡急驰而来。 大队部里只有云鹏和于会计在家,刘主任忙完麦收给自己放了假,李玉成带着杨贵喜外调去了。 摩托车先到了大队,直接找了于会计,云鹏见摩托车上印着农电两个字,便让于波去给于德旺送信,他意识到两个人来者不善,让于波告诉于德旺最好躲起来。 于会计听说让他带他们去砖厂,便把云鹏递出去了。云鹏拿出烟递了上去,农电所长一见是蝶花,用手挡了一下,掏出了大生产,给他和于会计及钱助理发了一轮说:“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砖厂吧!坐我摩托车的后坐。” 云鹏说:“我就是砖厂厂长,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你是厂长?那黄祥是干啥的?”钱助理问。 “他是我们大队书记,帮助我们知青发展多种经营啊。”云鹏理直气壮地说。 “你好大的口气呀!别拿知青当挡箭牌,我问你,你开砖厂有营业执照吗?”钱助理问道。 “我们建集体户,就地取材,用我们的土烧点砖咋的了,这是试生产,等产品拿到六建公司鉴定后,我们再办执照,违法吗?”云鹏反问道。 “这位小兄弟,咱们犯不上伤和气,你带我们去砖厂,我们是来和黄祥书记商量给你们办执照的,你快上车吧!知青的事好说。”鲍所长打了个和了圈说。 云鹏办过酒厂手续,才不相信他的话呢,但是硬抗也不是回事,他来了个敲山震虎,说道:“这砖厂可有八队社员的股份,地是他们的,电是从他们变压器扯出来的,要是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我没法交待,你们看着办吧!” 农电所是直接归县农电局管的,公社对他们没有支派权,他们和粮库、供销社、信用社、邮局都是三权在上单位。那时农村没有几家企业,也没有市场,财税助理就代管工商事务了。 云鹏说完了,农电所长仍然坚持上砖厂,云鹏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们上了西梁子。 农电所长见到黄祥就变脸了,暴跑如雷地嚷道:“经谁批准了,你们就立杆拉电,擅自安装设备,马上拆除,否则后果自负!” 黄祥没有惧色,迎上一步大声说:“你别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吱哇乱叫的。我们用的是我们大队社员买的变压器供的电,农电的原则是谁投资谁受益,社员们买的变压器是5000千瓦容量的,才用了1500千瓦,剩下那3500千瓦,不用也得掏电损钱,我们用了咋的,这轧砖机是2000千瓦的,一不影响社员用电,二是按电表走字花钱,违反你们哪条规定了。” 农电所长的气焰收敛了一些,仍指手划脚地说:“你们的电线、电壶、电闸都合格吗?发生事故怎么办?” 冯贵过来说:“这有发票,所有东西都是从供销社进的,你有能耐去查供销社啊!别在我们这吹胡子瞪眼的。” 农电所长亮出了最后的王牌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拉闸停电!” 黄祥冷笑着说:“你拉吧!除非你把这一条线路都拉了,涉及4个窝堡5000多口人,我会动员他们去围住你农电所的,我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 农电所长说:“你想的美!我只给你这个变压器拉闸!”说着便从车的挎斗里拿出拉闸杆来,开始一节节地拧着接了。 黄祥说:“别费事了,你回头看看身后。” 但见路上有100个人拿着钩杆铁齿,怒视着他们,那是八队的老人、妇女和少年。 冯贵说:“变压器就在他们身后的谷里,你能过去这道人墙,就去拉好了!” 黄祥说:“他们都是社员,一年种庄稼见不着钱,全靠砖窑勾日值呢,你在断他们财路,他们可不认识你是干什么的!” 农电所长见猎户屯的男女老少站在路边怒视着他,象泄了气的气球,瘪茄子了。 云鹏不由为黄祥的群众威信而叹服,心说,黄祥说得没错,八队社员真的知恩图报。 财税助理见这阵式忙上前解窘道:“农电所也身担用电安全的责任,鲍所长是来给你们发用电许可证的,你们越级安电伤了他的面子,他才发火的。” 冯贵不买他的账说:“我们不需要他发许可,因为我们有用电合同,我们在按合同办事,谁投资谁受益,我们投资了就该受益。别说农电所长了,就是局长来了,我们也这么说!你也别装好人,把你的招也使出来吧!” 财税助理碰了一鼻子灰,亮出了他的底牌说:“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你们卖砖是不是应该交税。是按工业品税呢还是按特产税,这里说道可大去了。” 黄祥说:“你按特产税收吧!那个税率高,就是别让外人笑掉大牙,这泥土要是也成了特产,你就成了刮地皮的了。跟你明说吧!我们买卖好不怕上税,你还是回去向派你们来的人报告吧!这个砖厂我们办定了,我已经有订单了,没功夫和你们闲嘎嗒牙!” 两个人见黄祥和冯贵连台阶都不给下,尴尬地骑上摩托回去了。 云鹏跟黄祥说:“我得回户了,他俩备不注去酒厂找茬。” 黄祥说:“不会的,他俩是有人派来探路的,我和冯贵这两门炮已经把他们轰懵了,他们只能去向后台报告了,你等着吧!他们知道硬的不行,该換软招子了。” 云鹏又跟冯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