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里有个传统,一到秋天连里鼓励战士们打酸枣,发酵后卖枣核,每个班里都把打来的酸枣堆成一大堆,发酵出的酸酒糟味特别好闻。发酵完的酸枣洗净留下酸枣核,卖给市里来的车,说可以做药。所以一到星期天只要不上岗的,都去沟里打枣。 星期天下午,我背着垮包,往那些人烟稀少的沟里走,越往里走,草越深,抬头看见不远处有几只大鸟,盘旋在一颗老树上,嘎嘎叫着,好像在抢什么吃的。我朝着那树走去,离大树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就闻见空气里有酸甜酸甜的味道,还有一种叫臭大姐的昆虫嗡嗡乱飞,我疾走两步到树前一看,原来在一片酸枣树丛中,有一颗老梨树,熟透的大梨掉了一地,满沟都充满了酸甜的酒糟味,果香味儿弥漫撒发着诱人的气息,就连闻起来都感觉是一种享受。 我踩着脚下的烂梨来到树下,看到还有很多没掉下的大梨挂在树枝上,原来那几只大鸟是在抢梨吃,我爬上这棵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梨树,摘了一个,往嘴里一咬,那个甜那,冰凉冰凉的糖水顺着嘴角直流,那梨熟的用手一攥就碎了,手里就剩核,我摘了一挎包,等回到营地后让连长一尝,他一边吃一边问我:“你在哪里发现的。”,说就在四号哨下面的沟里,连长想都没想说:“我叫通讯员开摩托,你带路咱把它都摘来。”我们把摩托车停在路边,爬过两个小山包,来到那里,整整摘了半麻袋,让战友们好好地尝了个鲜。 八四年春节刚过,在节后的第一次全连军人大会上,连长王进山声音宏亮的宣布:“根据上级指示,咱们军区将在今年秋季举行军事大比武,比武项目分为:五公里武装越野、班队列表演、个人单兵轻武器分解结合、机枪二百米点射、半自动步枪一百米精度速射、擒拿格斗对抗和军体单双杠表演,大队领导要求各连队抽掉精干人员,组成尖兵班,利用一年时间进行训练,脱岗集训尖兵班人员,不担负勤务站岗,专心集中精力训练,争取在大比武中为本大队争取荣誉,对比武作出优异贡献的战士,支队将优先提拔重用,并评功受奖,会后各班排长,要迅速向连里举荐军事素质过硬的优秀士兵,到连队集中选拔。优中选优组成尖子班参加比武。 经过一个星期的层层选拔,尖子班在连部正式成立,成员包括我在内的班长王福贵,副班长郝捷,带队排长张占北四个人,我个子最高,担任排头兵兼机枪手,支队领导还向各连队特派了擒拿高手当教练,射击教官也是专业军官学校的教员担任讲课。 课程安排是每天上午两小时擒拿格斗对抗,两小时队列训练,下午是轻武器快速拆解组装和射击技术指点包括瞄准以及研究风力对射击精度的影响等讲解,晚上五公里越野,早操单双杠练习,星期天休息。除了休息就是吃饭、训练、训练,再吃饭,班里的内务卫生都有专人负责。 比武项目,除了队列和武装越野是集体行动。其它的例如擒拿、射击、投弹、跳高等科目都是单独比试,各连队参加比武的尖子班,每个科目选一个人代表本连队参加比武,擒拿格斗是一对一、一对二对抗赛,讲究的是稳准狠的手法和力度,射击比的是机枪二百米,步冲锋枪一百米精度射击,机枪和冲锋枪都是十发五点射,步枪是十发速射,时间越短精度越高的成绩最优,机枪和冲锋枪要求连发点射的中弹率加环数最高为成绩最优。 擒拿格斗选拔代表时,和我对抗的对手是八三年老兵苗进,他个子粗矮,敦实稳重,有点儿像央视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一双小眼睛狡黠狠毒,刚一开始对峙的时候,他就立马摆开架势,只见他把两条胳膊曲度张开,他的两条胳膊像树干一样,看起来又粗又硬,扎稳马步猫着腰,像乌龟一样,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进,我个子比他高出半截,本想抓他的背部却无从下手,他身手非常敏捷,我伸了两次都被他缩肩躲过,一不小心被他低头抱住了双腿,他迅速用抱腿顶摔的标准动作,把我摔了个仰面着地,紧接着他又准确严谨的按照教练指导的动作要领一步跨上我的胸前,同时用双手卡住我的脖子,他一系列标准娴熟、稳准狠辣的手法,引得在场的教练和全班战友一阵喝彩。 我红着脸站起身,拍着身上的沙土,低着头用眼睛斜看了他一眼,这时一同选进尖子班的老乡明辉,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他个子小,又猫腰专攻你的下盘,你把自己下盘稳住,闪开他的正面,三局两胜,别着急。”我笑着跟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甭管,看我咋收拾他。”第二轮开始,苗进果然还是老招数,猫着腰,两臂前伸像乌龟一样,慢慢靠近,然后找机会,时刻准备着利用我挪动脚步的空档,突然前扑,抱腿顶摔。 我和他双眼对视,转着圈,各自寻找有利于自己的机会,我们训练的场地是一片河谷间的沙滩,这是雨季时两侧山坡上的雨水,把山坡上的风化沙冲到山沟里形成的高低不平的沙滩,我和他对峙转圈的同时,寻找着有利地型,我慢慢的不知不觉得站到了一个较高的缓坡上,苗进前伸的双手正和我的小腿部平行,他以为寻到了机会,突然跨步前扑,我也正抓住这个机会,侧身一闪,躲过他的正面进攻,顺势一转身到了他侧后方,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往下狠劲一按,同时抬腿跨上他的后背,苗进脸朝下一头扎进一尺深的沙子堆里,我本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