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出城后,老韩点完账说:“跑出1000多里地,总算没白折腾,要是到这里,再赶不上好的行情,咱们三个就真赔老虎山上了,我算了一下,除去车费,还能挣点儿!” 我说:“这还多亏你指挥正确,经验丰富,不管怎么说没赔钱就行,顶算咱们出门玩几天,咱们先把人家小柏的车费算一下吧。” 我问道:“小柏,车费给多少钱好?” 小白笑着说:“跑这么远的道还是头一次,你们既然没赔钱,又有挣头,就多给兄弟点儿吧!” 我说:“那你也先说个数啊!” 小柏拍了一下方向盘:“这么远的道儿,给1000块钱吧,都过八里罕了,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地名,你听这个地名就知道离家有多远。” 老韩在后排座上叫唤道:“没多远,没多远!八里罕就是一个蒙古的官名,和CF市跟河北界搭边,HEB省面积是南七北八,从长城算,中间往南七百里,往北八百里,咱们从滨海市宝池县算也就七百里,给你700块钱还不行吗?” 这个时候同样坐在后排座,一直没吭声的五哥喊了一嗓子,他冲着老韩直瞪着大眼珠子,像只斗气的公鸡似的叫道:“这天底下的事儿好像你都知道似的,还几把的南七百北八百,都是谁告诉你的,就这回买卖让你歪打正着了,看你这牛bi闪闪的,好像滨海市就你这么一个能耐人似的!” 他们俩在后排座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嘴来,我和小柏在前座上像听相声一样,我打断他们俩的斗嘴:“别扯淡了,咱们平平安安的出来这么远,也没赔钱。还有挣头,你就给小柏800块钱的车费得了,现打现开,就这么定了!” 小柏点点头,老韩笑着把钱递给我,叫我递给小柏,汽车越往前开越荒凉,路还是那么宽,就是没有车,气温也越来越冷,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咱们别走岔路了吧?净听你俩瞎打了!也没留心看方向和路标。” 老韩也觉得不对劲,他问小柏:“这么宽的路咋没多少车呀?而且越来越冷,咱们朝这个方向开多远了?” 小柏说:“快两个小时,出来有二三百里路了。” 老韩让小柏慢一下速度开,看看路边的指示牌。天快黑时前边有个大路牌,小柏放慢车速,靠近一看,顺着箭头的方向写着前方中蒙边境检查站,五哥大叫:“cao蛋了吧,快出国了!” 老韩哈哈笑着:“跑错方向了,咋往东北来了,快掉头,掉头!” 回到家后,小柏把这一路上的遭遇向杨厂长细说了一遍,杨厂长不停的夸我们,连声说好。他跟我们说:“咱这几百亩地桃子的销路不发愁了,我还寻思往年在咱这里拉桃的客商咋一个也没过来,原来是让平谷桃顶了,你们不回来,我们还傻等他们上门呢,小刘你们哥仨就多跑几趟吧,你们交的那个东北的朋友也让他们过来,咱们不会亏待他们的!” 五哥提出来说他下趟不去了,他受不了几天不睡觉的苦,我也考虑到这一趟出去三四天,赶上好行事还凑活,挣几个没赔钱,除去车费饭费,平均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 杨厂长考虑了一下说:“要不咱们这么定,我们出人出车,雇老韩你们去卖,去一趟给50块钱,我们这里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66元,这样可以吧?” 小柏跟我说:“刘哥,你眼下也没在什么地方上班,韩哥你俩跟着跑几趟吧,待遇也不错。再说杨伯伯的面子咱们也得给呀,另外往下咱们都是熟人熟路,也不会像上次那么折腾了。” 架不住小柏和杨厂长的热情,我便应承了下来,再跑一趟。 第二趟是副厂长胡宝山和一个叫小李子的工人跟着押车,老尹他们也开了一个大东风车过来拉桃了,到了市场,张宝山就受不了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在车里坐一宿,下了车腿就打软,嘴里说:“我咋受这个洋罪呀!看看有要货的吗?讲好价最好是一车都给他们。” 老韩按胡宝山的条件下车,找人包车,不一会儿围上来几个讲价要货的,正谈着价呢,这时过来了一个长头发,大个子,穿着蒙古袍的女子,看起来有30多岁的样子,她直奔老韩过来,目中无人,语气不容商量的说:“我是草原祁县过来的,整车都要了,多少钱?你给个数吧!” 老韩眨眨眼直接说7毛钱,那个女的很干脆的说:“没有前几天的价了,QHD的桃子也下来了,你们要是这批零发,不见得能发到7毛钱。” 张宝山困得睁不开眼,他跟我说:“你去跟老韩讲,别砍价了,反正咱们都是挣工资的,只要那个女的整车的都要,5毛钱给她算了。” 老尹他们拉着一大车的桃,他们也没有经验,像装土豆那样散装的,车过燕山山脉,走山路时太颠簸,到了市场后,车里的桃子都打蔫儿了,看着像煤球,还颠坏了不少,没有卖相,也降价处理了。 回来后我跟老韩说:“杨厂长再让咱们去我也不去了,这跑一趟来回三四天,吃不好睡不好,一天才合着挣几块钱,不上算。” 到了家里媳妇也跟我说:“你天天的瞎跑也挣不了几块钱,还受那么大的累,昨天西院的宽哥养猪,头猪就卖800多块钱,他一窝猪养了十头,这要是都卖了得挣多少钱呢?咱们俩也在下边园子盖个猪圈,养猪得了,省得你在外面瞎跑,我在家里整天的带孩子还见不到你的人!” 我说:“一头驴才卖1000,一头猪能卖800块钱?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