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市面上有直接出麦粒的打麦机和把麦子直接铲倒的割麦机,大家管这种机器叫推子,打卖机直接出麦粒,省去了扬场环节,割麦机取消了镰刀割麦子的环节,后来人多的家庭干脆把打麦机拉到地里,把麦子用推子推倒后,在地上铺好苫布,直接在地里打麦子,往家里光拉粮食就行,这一切的一切环节都是手扶做动力。 我们的家庭联合出钱买的打麦机和割麦机,但是六家人里只有我大哥一家,有一辆手扶车,他用手扶带动割麦机,把麦子铲倒后,把车停在麦地的中央再换上打麦机,大家把这块地的麦子,放到打麦机旁堆成垛再脱粒,这六家人的地,就大哥一家有手扶,用车用油,也是花钱的事儿,大哥大嫂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虽然六家人里,我的地最少,我自己也帮着买了几回柴油,但还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麦子收割完还要抢种夏季的玉米黄豆啥的。对于当时的农业生产情况来说,种地没有手扶就是不行,当时农村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买上小四轮,种地万事不求人” 地里的收、种、运、浇,样样都离不开手扶,特别是我二哥也买了手扶后,我更是把买个属于自己的手扶车,定为了当前最紧迫的任务。 儿子出生后,又多了几亩地。我看着圈里的肥猪,心里有了底气,下定决心在麦秋到来之前凑钱,买一辆手扶头,先把能种地和带机器打麦子的事情解决,过完麦秋后,我又花钱让村里的铁匠给我焊了一个车斗。 焊的车斗比买一个新的斗要省好几百块钱,自己的一切都是媳妇我们两口子辛苦劳动挣来的,不像别人有外援,村里的德本有个湾湾爷,他的湾湾爷最大的贡献,就是给他们每人买了一辆新的手扶车,连嫁出去的孙女都有,让村里的人眼红的要命,德本的大姐夫周晚本来穷的要命,自从有了老爷子给买的新手扶车后,腰杆子马上就硬起来了。 我们姐弟六户一大家子,在爸妈的笼络下干了10多年,生产所用的一切机具,自己该买的都买了,需要一起出钱买的也都置办齐全了,分地时抓阄也一块抓,各家都买手扶车后,种地时也都种自己的,只有在收割时人手少,单家干不了的情况下,才会集体出动,所以就是平时自己种地,自己做个买卖,上个班,只有麦秋时大家才一起干。 95年我在农场服装厂当警卫,上一天一宿歇一天一宿,转眼又到麦秋了,白天上班干着急,也帮不上家里,只有在歇班时才能回家干活。平时都是媳妇儿一个人跟着大家干,她整天小心翼翼的低头干活,生怕妯娌之间说什么。 麦子拉到家里后,还是挨个的,一家一户的脱粒打麦子,每年都是从大哥家开始,前面几家都打完之后,挪机器到大姐家,前面几家都是根据距离来定,二哥离大哥近,二姐离二哥近,所以打麦就按照这个顺序排起来。 下午到大姐家,刚安完机器,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大家都急忙的四散往家里跑,去抢场,因为前面几家在上午打完后,场上都晒着麦粒儿了,我大姐看着打了一半的麦垛和小雨淋漓后的满场狼藉,就嘟囔着嘴,骂开了,她不敢骂别人,因为别人都是两个人干,只有我上班时,就媳妇一个人跟着干,所以他就冲我媳妇儿说道:“都没有好心眼,都是先把自己家的打完了,不管别人了,这叫干啥呀?都跑了!有这样搭伙干活的吗?” 我媳妇当时还没走,她接过话说:“大姐,你说这个话也不对,天气下雨,也不光是你一家的麦子怕浇,家家都晾着麦子,回家抢场,也说不上好心眼儿还是坏心眼儿,人之常情,谁不着急呢。”说完后,她也回家抢场去了。 第二天集合准备干活时,我母亲也偏向大姐,把大伙骂了一顿:“下雨的时候,大伙都在一块,就不会把你大姐家的麦子,用苫布盖好再走啊,能差多大会儿?” 大伙都气的没人搭话,到了傍晚该收工时,我大哥说:“从明天起,谁家要是再来一个人跟着干,就别合伙干了,自己干去吧!” 那天正好是我值班没有跟着干,在回家的路上,媳妇儿跟我二姐说:“二姐,明天我们自己单干了,你告诉大伙别等我们了!” 二姐说道:“你别往心里去,大哥平时说话就那样,你就当没听见得了。” 我媳妇说:“这么多家子,不就是今天他三舅上班了吗?隔一天一个人干吗?我们的地还少呢,谁听不出来呀。” 早上我下班回家,媳妇儿把昨天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他坚定的跟我说:“咱们不合伙了!你隔一天一歇班,咱们这点地,又不用找手扶,自己多出力也能干好,先把麦子铲倒,都拉上来后,我找我大哥二哥他们帮忙打完,要是打不完,第二天咱们两个再自己打就行了,人家都说了谁家要是再来一个人干,就别搭伙了,我也不会再死皮赖脸的去了,另外咱们就这几亩地,赶上你歇班的时候,你还拼命的干,怕人说什么,我还跟着受气。” 我看着媳妇儿说到这里时,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就没有反驳她:“行,听你的吧,咱们自己干,省得看人脸色。” 吃完早饭后,我们两个开着挂斗的手扶,直接装车从地里往家拉麦子,装到半车时,大哥他们才到地里,地里的麦子都是大哥的手扶安装割麦机铲倒的,二哥和我的手扶用打麦机负责脱粒,我没等他们说话就先说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