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后山。 突如其来的一道光划破了黑夜。 “来福?大哥?你在吗?”梁齐晃动手电筒,四处寻找。 三四米开外,一个小雪堆微微颤动,从中挣脱出一个人。 叶松舟拍拍身上的雪和泥,“我没事儿,孩子找到了吗?” “没,我去那边儿看看。” 梁齐深一步浅一步地朝反方向寻找,忽然看到巨大的岩石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将光照过去,“来福,是你吗?” “唔唔!” 是来福的声音! 梁齐赶紧过去把人从雪堆里捞出来。 将人捞出来,他才注意到来福一身冷汗,腿更是无力地耷拉着。 来福哭道:“五叔,我的腿好疼!” 梁齐赶紧查看,想必是掉下来时腿撞到了岩石,所以摔断了腿。 幸运的是其他地方没有大碍。 但这也足以让梁齐发愁了,他们被困于此,即便是立刻出发,也要耗费一两个小时,更别说大雪盖山,前路艰难。 “忍着点儿,五叔背你,等出去以后咱马上就去医院。” “等等。”叶松舟制止了梁齐,“先做一下紧急处理。” 叶松舟见的伤多,加上自家弟弟是医生,所以他会做些紧急处理。 用匕首将木板割下来一块儿,再用绳子将木板固定在来福的腿上。 做完这些,叶松舟又道:“用剩下的板子和绳子做个简易拉板,让来福躺上去,前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先保存体力。” 梁齐立刻动手,把来福安顿好之后循着记忆往回返。 山路不平多坑,又有雪作掩护,他们便一人在前开路一人在后拉人,慢慢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走。 “五叔,我好饿,又饿又冷。”忍了好一会儿,来福有些受不了了。 梁齐也打了个哆嗦,夜间不仅温度低,他们在雪里滚了那么久,衣服也潮得很。 他一摸口袋,露出了笑容,口袋里装着几颗媳妇儿给的糖呢! “我们先找个背风处,起点儿火取取暖再走。”梁齐对前面的叶松舟说了一句。 叶松舟倒是不怕冷,但耐不住有个受伤的孩子,便点头答应了。 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到一块儿大石。 先将石头后的地面清理出来,再把来福拖到石头后。 梁齐四处看了看,盯上了来福身下的板子。 四周全是大雪,被埋着的枯枝枯草都是湿的,根本点不起火,这板子虽也沾了雪,但好歹比别的东西强一些。 可是他手里没火柴,有了柴火也点不着啊! 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叶松舟扔给他一个打火机,“用这个。” 梁齐喜出望外,这下就能生火了! “大哥,再借用下你的刀。” 接过刀后,梁齐竖着割下一块儿板子。 先将板子切成细条,再将其中一根削出木片儿,这木片儿用来引火。 不一会儿,一小堆火烧了起来。 梁齐从口袋里拿出媳妇儿给的糖,有四颗,分给叶松舟一颗,自己留了一颗,他将剩余的两个都给了来福。 “来福,叔身上只有糖,你含着垫垫肚子,等回家咱再吃饭。” “好!谢谢五叔!” 来福开心地接过,不过他也不笨,只吃了一颗。 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他要留一颗等下次吃。 木材烧了一半儿,三人觉得暖和了许多,甚至有了困意。 “继续走吧,”梁齐起身把火扑灭,又将剩余的柴火揽起来,“这些柴火我们留着下次烧。” 前路漫漫,夜长而冷,只取一次暖是不够的。 叶桑柔一夜没睡,回家之后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地想梁齐和大哥。 早上五点,困意来袭,她终于熬不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叩叩——” 她猛地惊醒,“梁齐!” 惊呼着坐起身,她才发现是一场梦。 擦擦头上的冷汗,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出现方才梦中的场景。 她梦到梁齐被摔得面目全非,满身是血地回来敲家门。 幸好,幸好只是个梦。 “叩叩——” 叶桑柔惊讶地看向屋外,这次她听得真切,确实有敲门声。 难道她梦中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她套上外套飞奔出屋,看清门外的几人,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满身鲜红的梁齐,梦都是反的,梁齐定不会出事儿! 门外,梁文、李梅、梁斌和英子看上去都是一夜没睡。 “老五家的,快六点了,天儿也没那么黑了,我们打算现在找村长去,请他组织人手上山救人。”梁文解释道。 “还有,你二哥骑车去县里了,说是去买药,万一他们受了伤也能及时治疗。”梁斌补充道。 “好!我们走!”叶桑柔立刻就要锁门。 “等等!天儿这么冷,老五家的你可不能光穿个外套!这会冻感冒的!”李梅叫住了她。 叶桑柔这才感到寒风阵阵。 她裹了裹衣服,梁齐还没找到,她绝不能病倒! “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还没走到村长家,叶桑柔便遇到了准备上山的一行人。 上山的一共二十人,两人一组,拿着铲子、砍刀、绳子、水壶和干粮。 除了梁家人、陈磊、蒋家兄弟,就是蒋先锋、李平他们,不管怎么说三个娃子是一起上山的,他们不能袖手旁观。 除此之外就是经常上山打猎的好手,他们对山里熟悉,不至于迷路。 叶桑柔自然是不被允许上山的。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便默默地等在山下。 天慢慢地大亮,周围也多了好些村民,大家都是来看情况的。 等着也是无聊,大家就边聊天边等。 可叶桑柔一动不动,如一个石雕望着山上,盼着能出现她心中的两个身影。 “叶子,你没吃早饭吧?我和夏殊做了馄饨,你快吃点儿。” 田甜担心地看着叶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