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殿的地牢里,无比怀念自己的坐骑傲赤。傲赤的龟壳坚硬无比,缩头缩脑地撞进来,能让整个地牢震三震。
她望着眼前这道锁、这附着电流的四壁,忽然冷笑一声。
闻人湛正在打坐,听到笑声才睁开眼。
“如今你满意了?”商聆一抖右边宽袖,赶跑几只蚊子,她背靠斑驳的墙壁,讽刺他:“你那点灵力平时不舍得用,关键时刻都用在我身上了,真是破费啊。”
她说话带刺,闻人湛也习惯了,可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便也淡定的望着她。
“也不说话。”商聆握拳,“你就这个德行,哪个正经魔修会看上你啊。”
闻言,闻人湛的眼神恍惚一下,商聆又想起姮姬,一抬下巴,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也对,还是有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瞎的眼,看上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被她这样冷嘲热讽,商聆发现闻人湛依旧无动于衷,只有眼神有些许变化。
一只老鼠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冲到商聆身边时愣住了一下,商聆却反应极快,揪住它细长的尾巴,提起来一看。
老鼠脑袋朝下,在她的手里荡千秋似的一晃一晃,因为害怕还卷着身子,用爪子去勾自己的尾巴跟她的手指。
商聆也不怕被它抓伤,紧紧拽住它,指桑骂槐道:“你呀你呀,别以为不说话就能安然度过,在我眼皮子底下得罪了我,下场不会有多好。”
闻人湛听懂了她在骂谁,可他的眼睛却只看到她指间的血,那只老鼠的爪子挠破了她的手指。
“你看看你的手。”他忍不住提醒她,却见她用手指继续逗弄着老鼠的头,视线全集中在老鼠身上。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被挠几下,流血而已。”商聆想到什么,哦了一声,转头看他,“你关心我啊?”
闻人湛没说话,商聆嘴角一勾,声音阴冷,“你既然关心我,为什么要帮着别人?你知道来了这鬼地方,凭着你我之力,根本出不去。”
统领过魔族,商聆自然也钻研过仙门的各种法门,连潮生殿的一砖一瓦是何材质,她都巨细无遗。
而这道万年玄铁制成的门,看似精雕细琢不堪摧残,实则没个万年修为,是无法强行轰开这道门。
面对她的苛责,闻人湛又是一番沉默,良久后才说:“或许你说的也对,被关进这里,无人将我们的行踪透露出去,我们此生怕是都得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随着他说到后头,商聆恨不得立刻掐死他,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仿佛被关在这的人是别人一样。
他关在这里十辈子都跟她无关,可她还要重振魔族。
商聆把老鼠往他身上一扔,那老鼠掉在他盘坐的腿上,吱吱吱的蹿走了。
闻人湛伸手拍掉衣袍上沾到的灰,“不过你放心,最迟也就五千年后,你我努力修炼,五千年后合力便可轰开地牢。”
五千年啊,说得多么风轻云淡,那可是五千年啊,虽说仙魔修炼下去,寿命长达万年,但如今这灵力枯竭的世道,他个狗贼哪里活得到五千年之后?
再说她等的了五千年,但魔族大业等不了那么久。她几乎要怀疑,他发现了她魔尊的身份,将她困在仙门地牢中,就是想影响魔族重振。
“呵呵。”商聆皮笑肉不笑,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既然你也不想一直关着,那你到底为何要这般阻我?难道就因为我是魔族的人,你这般记恨魔族?”
一连两问,她早做好了没有回答的准备,可这次闻人湛却一改常态,“为你好。不恨。”
商聆:“......”
她决定了,等能出这里,她第一时间就回魔域。
闻人湛入魔不入魔死不死的,都与她无关,还有姮姬与他的那段情缘,她也不管了,等重振魔族后,她想要多少魔庙,就在三界盖多少魔庙,不需如今这般周折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