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忙将中写到一半的账目收起来,待到一切恢复如常后,她推开了门。 一双凤眸同她对上。 她怔了一瞬,扣住门的微微发紧:“夫子?” 谢欲晚淡淡地看着她。 料想他是为了账目来,姜婳有些迟疑:“我,我还未写完,可能迟得明日。” “不急。”他依旧是如上次一样的说辞,眸淡淡地望着面前的女。 左右还是在姜府,有了夫子同学生的关系,姜婳犹豫之间,到底是将人请进了门。 “夫子,进来说话吧。” 即便只是身着一身白色锦袍,青年浑身依旧透露着矜贵清冷,一双凤眸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 他有四处打量她的住处,是平静地看着桌上的笔墨。 劣质的墨香萦绕在他们周围,谢欲晚已经想不清,他何时过这般的墨了。默默在心中记上一笔,他坐在了桌前。 姜婳已经斟了一杯热茶。 淡淡的热气从茶中涌出,女俯下身时,端地将茶水放在他面前。 很端的夫子礼。 谢欲晚有说话,只是等姜婳做完一切后静声道:“橘糖说很担心你,让我送一个丫鬟到你身边。我有应下她,想来一你的意。” 姜婳一怔,她身边的确有丫鬟。 过几日姜府要寻牙行,应该也会为她送过来一个丫鬟。这个被送过来的丫鬟,多半是姜玉莹或者祖母的线。 橘糖便是连这点都为她想到了...... 她望向面前的青年,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这是不是已经不是交易的内容了。 谢欲晚望着她,又轻声说道:“来橘糖是想自己来的。”姜婳眉心微蹙,他继续淡声补充:“可莫怀不许,橘糖同莫怀哭闹了许多,闹到了我身前。” 姜婳被说的有些羞窘。 这的确是橘糖因为担心她能做出来的情。 茶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萦绕,轻飘的烟若有若无。在她低头的刹那,青年一直淡淡地看着她。 他眸中的情绪很淡,其实并算不上平静。 昨夜被人偷偷贴好的窗,此刻似乎在反抗,被风吹着在墙上砸出一声又一声轻响。他看了她良久,知晓她在抉择和犹豫。 他垂了眸,轻补上一句。 “上次的交易,是在下未考虑清楚。” 在姜婳抬起眸的疑惑中,他望着她淡声道。 “夫子同学生的身份,虽然能护你一时,是也会给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几日长安城很热闹,来姜府求娶的人很多。是在下当时未思虑清楚,给你造成了影响。”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姜婳心中蔓延开。 “所如若你不介意,在下会让莫怀挑好人,明日送到姜府。” 她怔了许久,轻声应了一句:“好。” 青年看了看已经冷下去的茶,饮了一口。不知为何,今日的茶水很是苦涩。他饮茶时,姜婳就站在他对面。 等到他饮完一杯,他便告辞了。 似乎他来,就只是为了传达一下橘糖的心愿。 姜婳心中有些疑虑,是无论是上一次的交易,还是这一次的丫鬟,谢欲晚都做的合情合。甚至,后都是她自己应下的。 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窗户也静幽幽地停住了。 莫怀等候在山林间,不知为何,公子的神色有些沉重。他走进,却只听公子淡声吩咐道:“府中的珍墨,明日让晨莲一同带到姜府吧。” 月色淡淡映出青年的影子。 山里间交叠的树影,一次次从青年身上踏过。 月色平等地照在树和人的身上,在这天地之间,一个人的身影是如此萧瑟单薄。 谢欲晚一双凤眸望向了天边的月,可他看的,似乎也只有一场漫天的雪。他该想起很多东西,可后他只是想起了六岁那年推开门时母亲冰冷的尸体。 他有上去。 有些情于礼法不符。 他淡淡地看了那个他唤作‘母亲’的人的尸体很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来那些长们都来了,他们看着面色惨白的女人,哭着道了一声又一声的‘好’。长们说母亲的行为实乃大忠大义,说他脚下那方白绫就是母亲的贞节牌坊。 他那日在房中看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