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她其实很难形容她和谢欲晚之间的关系了。 她们的开始太过复杂,以至于,后面她即使偶尔心动,也没办法迈过那一道坎。她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如何看她。 * 成婚第五年,第四个月,第十七天。 当今陛下圣体孱弱,尚未立储,朝中多为三皇子和五皇子两派。这日,三皇子从坊间寻了个绝色女子,暗中送到丞相府上。 那时府中大小事务,已经全都交到姜婳手上了。那女子,要入府,先见的也不是谢欲晚,而是她这个当家主母。 相见时,那女子穿着一身桃红衣裳,人比花娇,期期艾艾地打量着周围。 那时她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有些紧张,心中那涌动的酸涩,同紧张一起,翻覆涌动。 最后,还是橘糖替她先安置了那女子,看见那女子被带出去时,她深呼一口气,心却怔然得厉害。 这五年,谢欲晚教会她许多东西,她已经能极好地处理府中的一切事物。 但是这般事情,他未教过她——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心中会酸涩。即便为他纳个妾,也不会影响她的地位,府中事物、中馈依旧会牢牢掌握在她手中。 谢欲晚也绝不是那种,会宠妾灭妻的人。 但她不舒服,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间。谢欲晚见她床笫之间还在走神,罕见地笑了声。 红帐翻浪之中,端庄守礼的公子喉结轻滚:“这般走神?” 左右迟早是要说的,在这种时候说也一样,姜婳怀着一种自己都不太懂的报复心思,一卡一卡地,断断续续将白日的事说出来时。 谢欲晚沉默了一瞬。 姜婳的心,因为他这一瞬的沉默,陡然酸涩。 她想起白日那女子如花一般娇俏明艳的容颜,心中泛起一种难言的酸涩。但即便难受至极,她发泄表露的方式也只是抓紧了被褥。 她已经尽量让眸中不表露出过多情绪。可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这般伪装,骗得了旁人,却骗不过谢欲晚。 他清冷的眸子中多了些笑意:“就为这种小事?” 嘴上这么说,谢欲晚手上动作却温柔了几分,他将姜婳纷乱的发丝轻柔归到一旁:“不喜欢,便送回去。” 姜婳眨了眨眼,随后抬眸,直直地看着他。 她从前从未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可以直视他的眸了。 谢欲晚这般说,她心中那些酸涩,瞬间就少了大半。 她看似大方地试探:“可那是三皇子送来府上的人,三皇子心思昭然若揭,若直接送回去,不是驳了三皇子的面子......如今天子病弱,太子之位悬空,三皇子如此作为,便是以那女子为投名状,想邀夫君上夺位的船。” 他只轻声说了一句话。 “你是这丞相府的主母,有权做一切事情。不喜欢的人,赶出去就是了。” 刹那间,姜婳仿佛又看见了,当初在姜家时,用被褥裹住她,蹙眉让旁人滚出去的少年权臣。 或许她真的不想承认,那般罪恶的开始,却是她心动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