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愧疚。 “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一年了,陛下……终究得向前看吧。” 邵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拓跋芸,一年前的今天,正是她的孩子夭折的日子,一年后的今天,孩子的父亲却纳了新人。 “夫人,妾不是责怪陛下,只是妾这心里难受。妾听闻昨日碧海池的那场歌舞是夫人安排的,妾想问夫人,夫人是如何坦然面对这一切的。” 邵玖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时拓跋芸开口道: “妾知道夫人不曾做过母亲,不知道母亲对于孩子到底有着怎样深厚的情感。可是陛下是您夫君,您怎会舍得将她推到别人怀中的。 您也别跟我说什么后妃之德,妾比不上夫人博学多识,妾只知道妾是一个俗人,不希望丈夫身边有着很多美人。” 拓跋芸这一席话邵玖听着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这后宫之中,人人皆想占得独宠,可是没有谁会把它放在嘴上的。 邵玖想了想,挑了一些她觉得可以说的词语来说: “芸儿的心情我能明白,不过秦氏入宫不过早晚的事。” “妾明白,只是妾不希望那人是夫人。” 这才是拓跋芸真正失望的地方,她以为在这宫中,有人说理解她的,可是她没想过,在她孩儿忌日这一天,会是邵玖安排秦氏…… “对不起。” 邵玖听到这句话,忽然之间明白了拓跋芸的心情,作为朋友,她的确有愧于拓跋芸。 在这漫漫长日中,很多事情都在日夜消磨中渐渐淡忘了,曾经她也是真心为拓跋芸伤心过,只是时光悠悠,她早已忘却了这份情谊。 “夫人在妾心中始终是不一样的,但这次夫人的确是欠考虑了,夫人知道这件事背后有多少人议论夫人吗? 妾始终不明白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夫人并不缺恩宠,并不需要新人来固宠。 太后也并不喜欢南朝人,且与夫人一向交集不深,夫人也没这个必要去讨好太后。 这件事对于夫人自身来说纯粹是吃力不讨好的。” 拓跋芸的确觉得邵玖这事做得不妥,但她始终记得这几年中,邵玖照顾她的情意,特别是在孩子夭折的那几个月。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必再追问缘由了,芸儿,这件事就算做得再不妥,我也已经做了,我不怕后宫怨怼,只是…… 只是我的确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这件事是我有愧于你,实在是抱歉。” 因为是拓跋芸孩儿的忌日,邵玖决定陪着拓跋芸去佛殿为孩子烧几张纸,一同去祭拜。 等邵玖回宫的时候,天色渐晚,邵玖站在院中,看夕阳斜下,彤云密布,在空中变换各种形状。 “夫人,陛下来过了。” “什么时候?” “就在未时三刻,陛下才离开没一会儿,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陛下可有说什么事吗?” 邵玖收回自己的目光,陪了拓跋芸一日,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了,邵玖注意到书桌上一堆帖子,长叹了一口气。 “没有,不过陛下看起来面色不愉。” “才纳了新宠,他还不高兴!真的是!” 邵玖暗暗吐槽了一句,却也不得不准备换身衣服去见刘瑜,让翠微去刚刚小厨房有热水没有,她要沐浴更衣。 “这些拜帖是怎么回事?” 即使心里已经猜出来了,但邵玖还是多问了一句。 “都是宫里各位娘娘送过来的,只是夫人不在,就留下了拜帖。” 邵玖拿起其中的一个,随意一翻,就看到宇文容的名字,冷笑一声,就将拜帖扔回桌上。 “没本事去找陛下,倒来找我是麻烦。” 接着转头对穆青青吩咐道: “找个炭盆,把这些拜帖都烧了,看着心烦。” 穆青青有些难以置信,盯着邵玖看了一会,见邵玖不是说的玩笑话,才让人将拜帖带下去烧了。 邵玖沐浴之后,换了身三重衣,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头饰是一整套的凤凰于飞,耳垂东珠,于烛火之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陛下现在在什么地方?可还在太极殿?” “陛下离开含章殿后就去了显阳殿见了皇后娘娘,这会儿应该还在显阳殿,夫人可还要去吗?” “夫人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去?” 主仆两正在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邵玖顺着声音望去,正见刘瑜背着手站在殿门口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