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退下了。” 她低着头,几乎是逃跑一般,离开了两仪殿。跑得太快,出殿门时竟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跌倒,好在临春扶住了墙。 其实这只是个小意外,可也不知道哪里拨动了临春的哭弦。她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顿时再次涌上来。 她就是这般性子,一向爱哭得很,从前宫中那些姐妹们,常常背地里叫她哭包,拿她爱哭这事儿调侃。 她不是恒成帝亲生的女儿,却比亲生女儿还要受宠,因此那些名义上的姐妹都不喜欢临春。可表面上又不会得罪她,还与她相处得很好,姐姐妹妹和乐融融。 起初临春傻乎乎地以为她们是真心的,对她们都是掏心掏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们分享,若是她们有什么错处,也会在父皇面前帮着说几句好话,维护一番。 直到有一回,她听见二公主与四公主五公主在一块玩时,背地里说她的坏话。临春那时才知,原来她们一直嫉妒她,从未真心把她当成姐妹。 不知怎么,临春脑子里想起这事来,便更是伤心,眼泪汹涌落下。她急急忙忙拿衣袖擦,却越擦越多,好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一番似的。 她一边哭,一边往前跑,跑得太快,中途撞到了一位宫女。 那宫女有些不悦,斥道:“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临春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此刻显然哭更重要,所以也没来得及细想。 待痛痛快快哭过一场,临春擦干眼泪,忽地想起了那个声音为何耳熟。 像是先帝的柔嫔。 她之所以对柔嫔的声音印象深刻,一耳认出,只因这位柔嫔人如其名,声音娇柔无比,听得人骨头都发酥的那种。自然,她生得也妩媚动人,音声相得益彰,因此颇得先帝宠爱。 反正临春每次听她说话,都起一身鸡皮疙瘩,所以对她印象很深刻。 柔嫔……她在两仪殿做什么? 临春皱着眉,忽然间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给谢明峥治病的好办法! 她转过身,吭哧吭哧往回跑,迫不及待想告诉谢明峥。 - 临春走后,谢明峥一人在殿中坐着,还在回味今日与临春的相处。 他阖着眸子,忽地听见一阵脚步声,以为是临春去而复返。 “怎么又回来了?” 掀开眼帘,却只看见一个陌生的宫女。 宫女道:“殿下,夜深了,奴婢给你送些糕点。” 一开口,便叫谢明峥眉头拧成一团。 每个字仿佛都拐着弯,柔柔媚媚的,尾音更是发着颤,毫不掩饰的刻意引诱。 见谢明峥不说话,柔嫔缓缓抬起下巴,眼波流转,抛去一个媚眼。她虽着宫女服装,可难掩玲珑身段,莲步轻移,一截细腰扭动得仿佛摆动的柳枝,到了谢明峥跟前。 “殿下~”柔嫔将手中的黑漆金托盘搁下,托盘上除了两碟糕点,还有一壶好酒。 勾引男人,怎么少得了酒? 柔嫔捏住酒壶的细把,悠悠斟酒,送至谢明峥跟前。她今日来,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引诱谢明峥。 大楚该死的规矩,凡是无子的嫔妃,皆要殉葬。她虽得先帝宠爱,肚子却一直不争气,没个动静。可她还年轻,不想陪老皇帝共赴黄泉。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谢明峥身上。 倘使她能与谢明峥有些什么,他定然能抱住她的性命,甚至他或许会给自己名分,那又是另一种幸福了。毕竟比起年老体衰的老皇帝,这位未来天子年轻力壮,英俊潇洒。 柔嫔望着谢明峥沉沉的视线,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她也曾听闻过这位四皇子的事,可她为了活命,必须赌一把。她想,世上没有男人不好色。 谢明峥从不认为自己好色,他二十二载光阴,不曾为哪个女子多虚度过哪怕一眼。 唯有一个例外,便是临春。 谢明峥冷眼看着柔嫔的伎俩,完全无动于衷,就像在看一块石头,或者一根木头,而非一个女人。这种感觉让柔嫔很挫败,她眉目中染了几分颓色,而后伸手,挑落了自己左肩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肌肤。而后双手搭在谢明峥肩头,将他推倒,施施然坐在他腿上。 谢明峥耐心耗尽,眉头紧锁,正欲开口命薛冰进来,将她带下去。他从第一眼便明白她的目的也不过是什么,也明白她是为了活命,不知怎么,那一瞬想起临春来,故而多忍耐了片刻。 “滚出去。”他沉声开口,面色不虞。 柔嫔被他吓得心肝都颤,犹豫一瞬,咬着下唇没动。 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