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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3 / 4)

多看看他。

她好奇,夏邻学怎样度过自己的青春期?

“你在高中的时候什么样啊?”

他不是说这是缘分,他们也算朋友嘛,朋友之间问问不稀奇。

肖莎暗暗给自己打气,壮着胆子问。

“和你一样,学手语。”

夏邻学回忆,他的笑容随着话语的推进而逐渐转淡,令人分不清他是在温情脉脉的回溯往昔还是在缅怀过去。

“我母亲不是天生的聋哑人,那年我初中升高中,她陪着我备考,有天忽然嗓子发不出声音,耳朵也听不见人说话,大夫说是高度紧张加上血管堵塞出现的短暂症状。

也确实如此,你在同桌转学后不再学手语,我也差不多,我母亲的情况在一年后逐渐转好,断断续续能说出几句话,至于听,有人工耳蜗辅助,比起说话而言算不上大难题。

总之,我最喜欢手语的一点在于——某些原因说不出口的话可以用手势来表达。这帮了我很多。”

“伯母恢复的不错就好,”肖莎安下心来,她认为夏邻学对于自己的过往没有撒谎,一个人撒谎不论如何天衣无缝总还是会被微小的细节出卖。

何况他也没必要对她撒谎。

“那你在高中时是不是就已经认识了那位在仁和的朋友?对了,他是因为什么住进仁和的……方便问么?”

他的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但她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

礼尚往来,在肖莎看来她已经把他的家庭状况摸个清楚透彻。

特别是亲人生病这种事儿,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人分享。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代表夏邻学信任她,那么她也应该把自己一部分避而不谈的私事摆在台面上和他分享。

但胡庆安的名字徘徊在她心口窝,让她始终说不出口。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胡庆安倒在山脚下摇摇欲坠。

他的白血病病发的急,尽管现在状况良好暂住病房,可她眼见着他逐渐消瘦起来。

就这样,她还是每周只去一次。

胡庆安曾旁敲侧击地对她说,要是看见她天天守在病床前,他会感觉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太平间。

有时探病探的勤也会给人压力,特别是胡庆安,他嘴上不说,心里要强得很。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隐私,也是胡庆安的。

肖莎小声的说:“不太方便,”随后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夏邻学很快要把这问题翻篇,他看出她犯难,解释道自己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不必认真。

她朋友太少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她时刻都想的太多。

夏邻学又不是来调查户口的,不必这么警惕生硬,肖莎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放轻松。

*

老板娘热情地送他们出门,甚至于要目送他们上车。

又回到副驾驶座,肖莎有意缓和气氛主动提起:“你也可以问问我,我高中的时候什么样。”

夏邻学笑着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他笑起来温润俊朗,肖莎想象不到夏邻学朋友和她一样少。

他看起来永远那么和善、好亲近,这样的人她碰见过,无一不受欢迎。

她在他面前和盘托出。

包括她初中跑八百米跑得如何上气不接下气,以为自个儿就要魂断操场;

包括她高中时百天冲刺学习把自己学出低血糖,做梦都要念叨着:“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车上肖莎显得有点儿聒噪,喋喋不休。

她孤单太久,好久没有找到这样一个能够可以对谁总述自己前半生的机会。

胡庆安对她人生的点点滴滴如数家珍,她没法再去和他不断重复。

回忆往事往往是件很残忍的事。

当她回首过往,每个值得关注的细节里,胡庆安无处不在的影子都如一道高耸的铜墙铁壁,令人无法忽视。

他曾经保护她,同情她、又被她保护,被她同情。

每每在胡庆安面前说起过去,肖莎都有种强烈的负罪感。

像是在提醒着胡庆安他已经不再年轻,同样的也因健康的崩溃而变得孱弱无力。

后来她就不再提了,她开始和胡庆安聊起未来,用一种美妙的畅想来替代已经生出霉菌的回忆。

她说等明年春天咱们去趟大兴安岭,我带你去看那儿的小鹿。

在夏邻学面前她滔滔不绝,像是把那些回忆上覆盖著的霉菌用阵风拂开,露出涟漪般的光环。

这种感觉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她甚至有点儿想哭:“好了,你现在也认识我了。”

“这又不是比赛。”

她听罢讪讪地低头笑着。

封闭的空间里两颗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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