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把这几张画送给楼潜,就说这是我前两日给死去的两条鱼画的像,一时无以寄托。便送来给他,一、同、观、瞻。” 林月回将之前给琥珀眼和蓝背画的小相找出几张来,瞧见这上头活灵活现的鱼,不免得还是心痛,反盖住递给林瑞。 就凭她知道楼潜这个鱼痴,知晓这样两条好鱼竟死了,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她这招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想看她笑话的谁也别想好过。 楼潜确实被她这招噎得食不下咽,但他反手就去信给了孟府。 是以隔日,林月回就收到了孟馥的来信,送到门房那边指名道姓要给她的。 林月回拆开信先抖了几抖,确定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才优游不迫地看起信来。 信上杂乱无章,颠来倒去说了许久,那么多话她只看出来一句,就是林月回你也有今日。 林月回笑了笑,毫不在意。骂人都没有新意,要是换了让她来骂,保管把孟馥气得寝食难安。 最后才在结尾看到孟馥邀她去新年诗会,定下的时间是正月初五。 她在反面写下两个大字:不去。 这两个字就足以气到孟馥了。 反正拒绝孟馥她拒绝的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不提孟馥是如何被气得跳脚,随后两天还算太平,转眼到了除夕那日。 张灯挂彩自不消说,游月楼里丫头婆子忙得没个歇气的时候,不是给屋子里贴福神,便是往门上张贴钟馗像,一幅幅比对,总想选个最好的,桃符也换了新的。 林月回早早就醒了,也容不得她睡懒觉。起早丹绛和锦瑟就来给床榻挂上金银八宝和西番经纶,吵得她起来到书房坐了会儿。 才吃了早食,林城平身边的小厮就来唤她,说是要到宗祠去祭拜,林家从来没有女子不得到宗祠去祭拜的规矩。 她不解,往年都是晌午或晚上才祭拜的,这般想着穿上远天蓝的绒袍,提上手炉出去。 风吹得正猛,她只露出小半张脸,走到半路就碰上林玥缃,她便掀了帽子上前。 林玥缃又给她戴上帽子,笑盈盈地道:“之前就病了才好,别再吹伤风了。” . “阿姐,”林月回挨近她,伸出手扯了半边帽子,好奇地问,“我听娘说,姐姐你请了个女武师来教你习武?” “是啊,我嫌自己体弱,又觉得无事便想得太多,总这样愁闷,不如先找个事情打发时间。” 林玥缃倒是没想练成怎么样,只是想着能练得敏捷些,胆气大些,至少日后碰见席三能有治敌之法。 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惧怕席三了,但凡有时想到他,脑中他的脸就会变成一团乌黑的圆,上面写着不举二字,如此一打岔就少了九分的惧意。 “练着也好,只是不要强来…” 姐妹二人互相说着话,须臾工夫就到了宗祠门前,这宗祠已有七十余年,哪怕年年都翻新,也免不得有些古朴破旧的地方。 从柱到屋内陈设全用的黑漆,庄严而肃静,就是早就坐那的淳哥儿,在这也不敢放肆,憋得跟鹌鹑一样。 人还没到齐,已经来了的只有林璟和林瑞一家,姐妹俩上前见礼,各自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林城平穿着一身乌黑的袍子,神色整肃地进来,王秀则跟在他的身后。有婆子端着三牲进来,分别是公鸡、猪头和鲤鱼,再则便是丫头捧着供品,则是两个香筒和烛台,外加一香炉进门。 “昨日找先生算的,说是原先那个时辰不好,就定了一大早来祭拜,”林城平大致简短说了原因。 等老太君稍后从门口迈步进来,坐到高位上后,众人齐齐向她行礼。往常老太君是要领着大家去祭拜的,此时她只让大家先坐。 林城平让人端来一叠红纸和笔墨砚台,搁在最前面的黑漆方桌上,他默不作声扫视一遍,才开口道:“今年宗祠里面的横楣我没写,” 大家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往年这事林城平从来不会假手于人,都是他亲自写了贴到门楣上头的。 他顿了会儿,又正色道:“今年请禧姐儿来写吧。” 李和仪差点要站起来,林璟按住她的手,她立即横眉瞪他,不过稍后又闭眼呼气,态度软了下来,只拿余光瞟王秀。 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这写了横楣又贴在宗祠上,是承宗的儿子能干的事。可林月回只是个女儿家,她咬着下唇里的软肉,没什么比这件还能叫她明白,这事当家做主的人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她如坐针毡,丈夫是要做官的命,从商是自毁前程,可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