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进宫是敬茶,结果到了宫中才得知皇帝的病又重了。 皇帝早已写好传位太子的诏书,只是如今皇帝病重太子暂不宜登基,先监国处理朝政。 靳修守了一日的,皇帝还是没好转,靳修便留住在宫中了。 “父皇的身体自己知道,不久了。明日你把阿俨带来见我一面后就送他回封地吧。” “好,父皇,明天带他见你。”靳修眼眶半红,他才知道昨日父皇病已加重,却不听曹太医劝,冒着病来观礼的。来回折腾一次,只会更糟。 站在帘子外的裴惜,看着皇帝虚弱的面容,一时伤感。因着爹爹和哥哥的缘故,她对皇帝一直带着几分感激的。 随后靳修出殿来,裴惜看着他神色难过,忍不住抱了抱他。要杀他是真的,要安慰他也是真的。 靳修也抱紧她,一会才放开,说道:“阿惜,你回去一趟太子府,收拾点你我衣物用品进宫,我们这段时间就住宫里了。” 说完,再对十来步外的许不败说道:“不败,你回去明天一早带人抬二皇子进宫。看完父皇,送出宫直接送上马车,派人一起送他回西地。” 许不败应声后,靳修就松开裴惜的手,“阿惜,早点去早点回。” “好!”裴惜便随许不败出了宫。 回到太子府,和阿姜一起收拾一些衣物,顺便悄悄带上了妆匣暗格里的毒药。 出得院子,却见到了靳俨。 他捂着腹部倚靠在一棵树上等她,一开口便是遣散旁人,“阿姜,你退下去,我有话对嫂嫂说。” 阿姜踌躇着不想退下。 “怎么,唤不动你吗?”靳俨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眸染上怒意。 “阿姜,你去前面等我吧。”裴惜回头对阿姜说,阿姜才肯走。 “你怎么出来了?”裴惜问靳俨。 “那几个人还拦不住我!父皇是不是病重了?” 靳俨见裴惜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小时候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只喜欢哥哥,不喜欢我?后来我听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我便学会了撒娇、装可怜,这样父皇果然多看我几眼了。哥哥是被父皇宠着长大的,同样是没娘亲,哥哥却有父皇的陪伴,最好的老师,最忠心的侍从。我呢,因为母妃出身卑微又死得早,父皇也不宠,前半生过的并不好。从小不受宠,宫里的人自然就会给脸色,连太监宫女都可以随便欺负我。我从小就羡慕哥哥!羡慕他的一切!你看,父皇病了,也不让我在他跟前侍奉尽孝!” “你怎老是一口一个哥哥地叫?”裴惜突然问了一句。 正在煽情的靳俨一愣,随即要发火,但是还是被压了下来。 “你不也是?” 裴惜一愣又一脸疑惑地看向靳俨。 “三年前见过你一次,彼时你在秋水河桥头旁的铺子买点心。开口闭口都是哥哥、哥哥,好像你哥哥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我实在好奇这哥哥是何许人也,派人查了才知道原来是裴大人。” 靳俨不等裴惜开口,继续自顾自说道:“三年前是魏春融举报冯清的,魏春融是工部郎中的女儿,当初冯清没少给她爹穿小鞋。她知道冯清的事后,偷偷拿了她爹搜集的一点证据匿名举报了冯清,由此引起了你哥哥的注意。而魏春融如今是我的王妃了,去年父皇给我娶了她做王妃,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裴惜微微捏紧拳头,不语。 “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哥哥协助三司定罪冯清吗?因为父皇在维护他!冯清是冯太傅的侄子,好歹也算半个太子党了。他贪墨杀人引起民愤,让太子出面解决自然最好维护好太子府名声了!父皇何时何地都会维护哥哥的。”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裴惜凉凉说道。 “你不恨哥哥吗?是他那边的人害死了你哥哥!”靳俨扶着腹部走近裴惜,在她耳边落下几句,“你是恨哥哥的吧,嫁给他是有目的吧?!你是不是想潜伏在哥哥身边好伺机杀他?” “你想要什么?帝位?”裴惜放轻声音。 “没错!从小父皇就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这次我偏偏要抢!” “你凭什么相信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们的路是一致的,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冲突,刚好合作!” “你要我做什么?”裴惜再问。 “很简单!父皇毙命那日你出宫,我假装歹徒劫持了你,哥哥定会来救你的!到时你在他后脖刺一麻痹针,剩下的就交给我!” “太子府的其他人都不能死!” “放心,太子到时候是被意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