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魏家的人吗?” 王大夫看着眼前的女子,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没有去过繁华的京都,没有见过传闻中辉煌一时的金针圣手魏家。可是从那本《金针要术》的字里行间不仅看到了绝妙的针法,还看到了百年杏林世家对行医济世的追求。 世人都说魏乙的种种不是,王大夫却是朝思暮想见一见魏家之人。 他眼神中的渴望太过耀眼,安秋鹜有些愧疚的撇过头去,她不敢称自己为魏家人,有种近乡情更怯的羞愧。 “告诉我,你是魏家人吗!” 她是魏家人吗? 她当然是! 百般遮掩,昼出夜伏,穿梭在京都大街小巷的她,用易容之术遮掩真容的她,没有一刻忘掉自己是魏家的人。 她可以叫屏凡,可以叫安秋鹜,以后还可以叫张三李四,可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名字叫魏筱。是那年小小庭院中被父亲抱在怀里的魏筱,是父亲手把手教授她魏家针法的魏筱。 泪痕划过她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上。 王大夫一惊,怕引起误会,忙解释道:“你说那是你的东西,我总要问清楚,不然万一混进来什么宵小,岂不是有负大将军的嘱托。” 安秋鹜明白他的顾虑,她胡乱地抹去泪渍,“我是魏乙的女儿魏筱,货真价实的魏家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王大夫点头如捣蒜。 “现在那本书可在你那?穆晋安是否知道那本书是魏家所有?” 她确定十年前救她的就是穆晋安,估计书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落在了他那。 按他的性格,知道当年救的小姑娘是魏家的遗孤,怎么会没有派人寻找;之前也就罢了,后来知道魏家与大都督的关系,怎么也没听到找她的风声。 若不是如此,她也就不用先前在他面前演那出结盟的戏码。 “说来话长,当年我偶然救过大将军,大将军看我略通医术又身有疾患,便把我带到军营充当军医也算有口饭吃;《金针要术》是将军见我本就会些粗略的针法才交予我一观,后来自己慢慢摸索,真就会了些书中的针法,你也知晓后来大将军身患重疾,为此我又向大将军借来《金针要术》,只是不管我如何试,效果都甚微。”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毕竟是别人的书,自己没有经过主人家允许就私自偷学,难免有些坏了规矩。 “不过书不在我这,我每次看完后都立即还给了大将军。至于大将军知不知道书是魏家的,我也拿不准,我是翻阅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魏神医亲笔写下的名字,有些地方也会提到几句魏家的先贤,才有此判断。” 穆晋安不是医者,未必会翻阅此书。 安秋鹜莫名松一口气,想起之前的那些谎言,真有一天谎言被拆穿,穆晋安会如何呢? 她不敢去想,现在也容不得她去多想。 深呼一口气,安秋鹜说到此次中毒一事,“我想用金针之法解毒。” 王大夫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针?所以你说要和我谈谈,是因为这。” 安秋鹜点头,她拿出怀中的布包,解开系带一排工艺精湛的金针现于人前。 王大夫眼中闪过惊艳,他没怎么见过黄金,只是为自己真的见识到传闻中的金针而高兴,“这些...真的可以治病救人吗?” “当然,用它配以《金针要术》中的针法便会事半功倍。” “只是,我需要王大夫你的帮助。” 王大夫有些意外,“我,我能帮什么,我的医术...” “你还记得下卷中有一章讲到‘疟疾论’吗?” 王大夫回忆片刻,点头称是,“为何会是疟疾论,那老者不承认了此毒不是疟疾嘛。” 安秋鹜冷笑,“他很擅长心力较量,虚虚实实,五分真五分假,就看咱们是信他的真还是信他的假。” “难道还真是疟疾。” 安秋鹜摇头又点头,“是也不是,原毒本是疟疾,只是他在这里面加了点东西。” “此毒本是从蚊虫体内提炼而出,多出在岭南川贵一带,他能得到此毒也算是大费苦心。妙就妙在,如今冬季,无人往这上面想,再在此毒中混以另外的毒,症状便有所偏差,让人一时拿不准。” 她把自己记录的脉案给王大夫瞧,“但是脉象做不得假。疟疾本就是寒热往来,以弦脉为主,以脉象来看大多是弦中略带紧脉,但脉象时强时弱让人拿不准,是以彭老等人一是不敢妄下结论,二是以为饮食积滞引起的腹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