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是西北特有的凶兽,因一身雪白的皮毛而得名,西北环境恶劣,人都活得艰难,这种食肉性的动物便越发的凶悍。若是其他季节食物充沛还好,一旦到了冬日里便是恶狼出没,连最厉害的猎户都不会在这种时节上山。 安秋鹜咽了口唾沫,整个人神情紧绷。 她不怕抵在脖子上的利刃,但是就怕狗呀狼呀这种犬型类的动物,偌大的侯府养过许多珍奇的小动物就是没有养过狗。 缘由嘛... 小时候连着小半年也不知怎么着,特招狗惦记,只要跟着爹爹出门不是被街上无主的狗咬了腿就是被邻居家的狗咬了胳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可是本就疼痛的小腿却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直打哆嗦。 安秋鹜有些欲哭无泪,人倒霉起来不仅喝水塞牙缝,还可能性命不保。 狼群居高临下望着洞底的女子,独有的生腥气充斥在这狭小的空间。正对着安秋鹜上方的几匹狼嚎叫两声默默站到两旁,黝黑的暗处走上前一匹更加高大的雪狼。 这匹狼毛发更加旺盛,高高的背脊呈山峦起伏之势,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安秋鹜。 所过之处,众狼皆对它微低头颅,安秋鹜看得分明,这应该就是狼群的首领。 头狼展开身子往空中一跃,不过两息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洞底,与她不过十步之遥。 绿色的幽光与她平视,更像是在锁定猎物,头狼保持着十步开外的距离与她在洞底打着转。 黑暗中的听觉十分灵敏,她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也能听见对面头狼利爪时不时刨地的声音。 安秋鹜强迫自己快速地扫过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或者是其他入口。 这一看难免分散部分注意力。 黑暗中的头狼像是嗅到不一般的气息,利爪往前一搭整个身体伸展如弓。 安秋鹜慕然看向前方,还不待她看清,便见黑暗中那双泛着幽光的眸子离她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三步... 尖锐的利爪擦过她的面颊时,她只来得及用胳膊挡住头狼地撕咬。幸而头狼似乎没有用尽全力,不过逼的她倒退几步并没有继续攻击。 面上火辣辣地痛,手往上一摸没有摸到血迹,只是摸到半块脱落的□□。 想是抓破了面具,在皮肤上留下了红痕。 正为没有破相松了口气,黑暗里让人心颤的危险又步步紧逼。 安秋鹜不敢硬抗,转头就跑。 这一次头狼认了真,安秋鹜不过跑了几步,便被它从后扑倒,来不及思考安秋鹜顺手摸起旁边一物用来抵住雪狼的獠牙。 獠牙上挂着的涎水一滴滴落在她的颈上,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 围观的狼群开始躁动低声咆哮,头狼眼中渐渐漫上点点红光,只听咔嚓一声咬碎了安秋鹜手中用来抵住它撕咬的东西。 硕大的狼头顺势而下,安秋鹜心中满是绝望。 就在獠牙快要刺穿咽喉之际,她用尽全力把手中断掉的两截东西狠狠往前刺。 不管能不能刺中,不管能不能阻挡住雪狼,她只想拼尽全力活下来。 她还不知道穆晋安是死是活,她还没有为魏家平冤昭雪,她不能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些畜牲嘴里! 獠牙刺进皮肤的时候,安秋鹜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她疯狂地喊“穆晋安,你在哪!”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只有身上那畜牲继续往下的撕咬。 濒临死亡之际,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竟然迎着狼头把身子往前一送,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扎进雪狼的眼睛。雪狼吃痛,嘴里的力度卸了不少,可是安秋鹜已经被逼得癫狂,拔出东西继续直奔雪狼脖子。 脖子上皮肉太厚,只有左手上的东西浅浅插进去一截。 雪狼想反扑,安秋鹜用身体死死压着它,把右手的东西一扔,取出后背暗袋里的匕首,双手合力往上高举。 再猛地往雪狼脖子上一捅,新鲜滚烫的狼血滋了她一脸。 她顶着一半屏凡的脸一半自己的脸,在血色的映照下狰狞可怖。 “来,不怕死的都下来!” 头狼蹬着腿挣扎几下便没了生息,而安秋鹜跪在它身上宛如浸血的泥塑。 这一次她是真的没了力气。 只能勉强靠着嘴皮子朝着众狼叫嚣。 狼群躁动不安却没有一匹狼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