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怀王见了一面,怀王没有提及此事。我也不觉得这是怀王的手笔,礼部已经在开始准备大婚事宜,来年开春举行大婚。这个时候动手太明目张胆了,也会落人话柄。侯爷别忘了还有个瑞王,瑞往虽不醉心朝政,但炼得一手好丹,听说近日为免宫里那位为战事烦忧,亲自割肉放血炼制几枚丹药供他服用,宫内那位一时龙颜大悦准了瑞王之前举荐官员任职一事。”
要不说靖康帝玩得一手平衡之术。
一个儿子要与门生遍布的太师府联姻,自然也不能亏待另一个,你不是要举荐官员嘛,只要大体上没什么毛病职位也正好有缺,当爹的也是会心疼儿子予以方便。
安虎用火钳加了几块柴火,手往炉子上一伸手,再这么一搓身子又热乎起来。
人啊,上了年岁就是怕冷怕热。多年不到西北,再次来时已经冻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穆晋安这才发现英雄早已迟暮,若是父亲还在的话这帷幄中该是另一番景象。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觉得这背后还有人。”
穆晋安点头,“不知侯爷对工部左侍郎博轼有没有映像。”
这个人安虎隐约有些记忆,这人是靖康三年的进士,最开始本是在兵部任职后来不知怎么调到工部去了。
说起映像,记忆中是个儒雅谦逊的人,看谁都带着三分笑意。
记得那个时候他带着才到侯府的安秋鹜踏春,就偶遇这人带着妻儿老小出行,那日春和景明,微风拂面,这人还拿了块糕点逗小秋鹜。
小秋鹜才到侯府那段时间如惊弓之鸟什么都不肯吃,谁也不让接近,谢漪澜认下她后才稍微好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秋鹜亲手接过糕点吃得香甜。
糕点的味道,闻着约莫是桂花糕。
“谁在外面!”
江白突然大喝一声,直奔帷幄外而去。
安虎的回忆被打断,忙与穆晋安起身往外看。
却听见外面传来又尖又细地呵斥声。
“瞎了你的狗眼!没见着本元帅站在这,直往身上撞,要是撞坏本元帅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安虎和穆晋安已经出了帷幄,都冷冷盯着面前这个面白无须,颐指气使的‘元帅’。
所以说什么人做什么事,这位洪公公穿上帅袍也不像元帅。
“元帅来,可有要事。”
穆晋安朝着江白挥了挥手,江白厌恶地撇了眼这个阉人默默退下。
洪堡捏着手指指着两人,质问道:“西北军和军师三营已驻扎在此一日有余,本帅就想问将军何时出兵!还有侯爷,您作为督军有什么事需要商议是不是应该来我中军大帐共同商讨,您却好,与将军在自己帷幄中私自商议,可有把我放在眼中!本公...本帅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元帅!”
他话说得又急又快,尖细的嗓音听得人心里不舒坦。
周围亲兵皆忍着笑。
安虎睨了他一眼,负着手转身进了帷幄,懒得说一句话。
穆晋安知道他素来厌恶大崇殿的这些阉人,便朗声道:“洪元帅稍安勿躁,我已派出斥候打探军情,若是元帅觉得昭毅领兵有误,可亲自率兵前往秋山道。”
洪堡一噎,军中都是些野蛮子,哪个会听他号令。
便嘴硬道:“我若亲自领兵,要你这个将军干什么!”
穆晋安凉声道:“那便请洪元帅回帐,静侯我西北儿郎佳音!”
洪堡还待说话,穆晋先他一步道:“洪元帅若真有这个闲心,不如先打听打听最近宫中的消息,毕竟那才是你的根。”
洪堡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太监最听不得根这个字。
眼见着穆晋安也要转身进帐,他顾不得其他,操起侧边小将的佩刀就要砸过去,“你狂妄!”
只是这个妄字还在舌尖打转,忽然传来斥候疾声禀报,他被惊着岔了气一个没拿稳佩刀掉下砸在了他脚上。
他‘嗷’的一声淹没在了斥候急迫的回禀声中。
斥候道挨着秋山道北山半山腰发现小股鞑靼兵,依着痕迹应该是朝着山中去了。
秋山道北山在背风口,鞑靼攻破秋山道时就有许多来不及撤离的百姓分散躲入山中,若是山中有手无寸铁的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穆晋安来不及细想,吩咐江白点齐人马立刻上山。
安虎也听见禀报,忙出帐表示自己也要前往。
被穆晋安劝了下来,“侯爷,这军中不可没人压着。世子爷虽不怕洪堡,但洪堡未必忌惮世子爷。军中大半将领当年都是与侯爷一路拼杀过来的,有侯爷在,晋安十分安心。”
安虎如何不知,便嘱咐他一切当心,他会安排好山下接应事宜。
着银袍铠甲的将军翻身上马,战马嘶鸣,一扬马蹄马上的少年将军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头盔上的红缨如利箭激荡凌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