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简转头看方遥那张“阳光开朗”脸,你认真? 他是。 于天雷可以证,在初旅途时候这人还曾提过“一把火将重画烧掉看看会发生什么”这种疯狂提议。 老人连连摇头,生怕摇慢了会坑到儿子似:“他再不孝顺,也是我儿子,也是我们老李家唯一血脉。” 方遥嗤笑出,血脉是这宇宙间滑稽东西。父亲对儿子,因为你身上流着我血,我就可以控制你;反过来儿子对父亲什么都不能做,听话是天经地义,反抗就是大逆不道,什么歪理。 不过这儿套到李自利和李水生身上,变成反向例子,父亲因为血脉限溺爱包容,儿子仗着血脉为所欲为。 换汤不换药,方遥真心觉得李水生顺手把不孝子带走是挺不错选择,各得所,皆大欢喜。 但从当人,到天师,再到两位仙女小队队友,好像都不这么想。 方遥不在意他们,只问罗漾:“我建议不好?” “谁说,”罗漾几乎犹豫,就像曾经在时光片段里护着小白团子,“我觉得你想法很有建设性,生伯这么爱自己儿子,正好不用分开了,李自利也可以换个地方学习父慈子孝,各得所,皆大欢喜。” “……”方遥眼中嘲讽凝固,后渐渐在淡漠浅棕色里化开,嘴角淡淡勾起,“是吧。” 于天雷感觉自己这个围观单身狗被踹了一脚。 武笑笑担忧,自家队长和仙女还记得李水生知道供奉牌位与葬槐村相关这一茬吗? 幸而张三天师记得。 忽略掉方遥极端提议和罗漾脑支持,张道简上前两步走近老人鬼魂,低头问:“生伯,你刚刚说有这个刘衍大将军就有葬槐村……” 一片黑雾袭来,带着阴冷劲风,刹那席卷供奉室,也打断张道简问话。 转瞬,浓雾在室中央凝聚成伞下高大黑影,伴随着伞沿招魂铃冷清响动。 阴差驾到,闲人回避。 可惜这一屋子就“闲人”。 “怎么又是你,”张道简奈至极,“是不是临近七月半,你们绩效压力很大?” 于天雷费解地看着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阴差:“天师,他都捂成这样了,你也能认出是上回那位?” 张道简一边默念符咒,暗自为接下来可能发生抢夺做准备,一边故意调侃:“别阴差都是耐心少话,听得人耳朵烦,他正好相反,沉默是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门说错话扣钱。” 罗漾和方遥不约而同好奇:“门?” 张道简:“阎罗殿。” 罗漾、方遥:“……” “还问过,你是几殿?”张道简弯下眼睛,比客气,一点顽皮。 阴差言语,忽地俯身冲下,直奔李水生魂魄。 “你怎么不讲武德!”张道简立刻拿出早准备好黄色道符,啪地往李水生身上一丢。 道符沾不到鬼魂,可下一秒燃起火焰,火苗瞬间在鬼魂周身营造出一圈“安全带”,生生止住阴差脚步。 这就开始抢了? 于天雷印象中不是这个流程啊:“鬼魂都清醒了,不需静下来听他陈述冤孽债?” 张道简飞快答:“有冤才陈冤,他都不怪李自利,这个环节跳过。” 武笑笑:“那是不是可以问问当人意愿?看他想跟谁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道简:“他们刚死懂什么,都以为去阴曹地府是义务,实很人不必走这一遭!” 阴差果惜字如金,有为“自己单位”辩解一个字意思。 当手上也留情。 冷风呼啸,招魂伞狂摇,铃刺骨。 张道简屏息凝神,竖起二指不断重复吟念符咒,鬓角渗出汗珠。 阴与阳对抗。 仙女小队带旅途道具,数24小时已过期,包括昨日很好用铁锤与铁锹,以至于罗漾、武笑笑、于天雷现在想帮忙,不知道怎么插手。 方遥也不知道,但他喜欢尝试。 伸手抄起桌案上香炉,上面还插着香呢,冲上去就往阴差脑袋上抡。 阴差头已经顶到屋梁了,方遥竟也跃起那么高,温热香炉带着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