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弟死了,你不难过?”方遥向来好奇了就问。 张道简意外,伸手捏了捏自己脸:“表那么显吗?” “还好,就是绪平复快点,悲伤图景淡点。”方遥细数“证据”。 武笑笑怀疑年轻天师把“悲伤图景”理解成了脸上表一类的比喻,所以没追问,反而坦率承认。 “确实,刚开始有点难以接受,”张道简抬头看远方,葬槐山在潮湿阴沉的夜里若隐若,“但我后来想了想,虽然李四那家伙已经死得透透的,无可挽回,但被扣在阴间当差好像也不错,不用喝孟婆汤,还记得我是谁,等以后我死了也不用担转世投胎比他小十八岁……” “十八岁?”方遥想知道这具数字哪来的。 未料天师还有论据:“我给自己掐指算过,最多活四十岁。” 方遥:“四十减二十五,你也顶多比他晚投胎十五年。” 清秀天师不满皱眉:“四十是算的,四十三是努力挣的,我猛修功德,行善积福,还不能给自己再多挣三年?” 方遥:“……” 武笑笑觉得能。她在这个人身上感受一种很奇特的生命力,就像一株病病歪歪的植物,天气好的时候没精神,天气坏的时候更惨淡,可了关键时刻,比如昨夜的槐园客栈抓鬼,再比如在的要给自己多挣三年,会在短暂瞬间里迸发一种耀眼的坚韧。 “但我在不用挣了,”张道简忽然话锋一转,双手插兜,在夜色里吹起轻快口哨,“早死早就业,去地府当职,两年升组长,四年中层,六年提管,卷他。” 武笑笑听傻,于天雷呢,这里有一个比你还可怕的恋爱脑! 方遥倒觉得不错,同门师兄弟+同地府阴差+未来可能得阎罗殿上下级,一层层关系越堆越复杂,两个人就越难分开,分也分不清楚,要是想“绑住”一个人的话,张道简的这个方法很有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