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椅子上,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不急,有时间。”说罢又看了年一眼,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来,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解决。” 说到医理,公子樗当然远远不及心语,连心语都想不到救治方法,他怎么可能提供意见,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想不通的越是要说出来,说着说着就自然通了。 心语稍微整理一下思路,简单说出年的病情,公子樗一边听一边点头,完了后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 “公子,我们换一个说法。”心语打破沉默,“假如王城中有阴阳两支军队,两股势力互相制衡,一起守护王城,保君主周全,但现在出了意外,阳兵被外敌打得七零八落,剩下的人都被隔阻在王城外,于是王城中只剩下强大的阴兵,没有阳兵的抗衡,他们随时能弑君篡位,君主的性命危在旦夕,如果公子是阳兵的主帅,公子会如何进退?” “这个……得先明确对方是否有谋朝篡位的野心,还有敌军将领是谁,对阵地形、天时、人心所向,还有……” “公子!”心语不满地撅起嘴巴,“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领兵打仗要考虑的基本问题。” 心语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硬要说的话,这种情况不能强攻。” “哦?”心语眨眨眼,思考着自己强硬给年服用热性药物算不算强攻。 “莫说现在兵力不足,即便有援军到来,强攻的话必然是两败俱伤,况且两支军队来自同一王城,本质上都是自己人,无论哪一方胜出最后都是给敌人可乘之机,所以硬打是下策。”公子樗顿了顿,看心语点头后才又说:“要是对方没篡位意思,只是一场误会,当然是派遣使者议和化解矛盾,保险起见,还可以让大家假装成阴兵混入城中,再组建阳军与之抗衡。” “假装成阴兵?能做到吗?” “当然。”公子樗信心十足。“王城不也是阳兵自己的地方,说到底阴阳两军不是敌人,都是互相认识的,找熟人行个方便总是可以。” 使者?伪装? “难怪老头子总说用药如用兵!”心语猛然站起。“公子是用兵如神,有空得多教教我用兵之法。” 公子樗不知道他这番话给了心语什么启发,也不懂用兵跟治病有何关联,但心语一笑他也高兴了,因为这说明,她想到办法救年。 这时的心语可谓豁然开朗,匆匆给年煎来一服药,信心十足地再次给年喂服。 “凉的?” “没错,热为阳,冷为阴,要伪装必须把药放凉。” 年半信半疑,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下,马上被公子樗冷冷的目光刺中,吓得不敢再怀疑,硬着头皮一口口的咽下又凉又苦的药汤。 回阳救逆第一方,附子干姜甘草汤,上助心阳、中温脾阳、下补肾阳,可惜太刚猛以至于被阴寒之气一同阻隔于外,即便对证也无法服下。如今不但将药放凉,还在其中添加少量寒凉药味,引药入府,希望能够成功。心语紧张得手心冒汗,要是还不成,她可没有自信还能找到其他办法。 “怎么样?” “……”年没有回答,凝神感受体内气息变化。 “你没吐。” “……” “面色没之前的浮红,四肢微温,脉象有根,沉取不绝,这是好转的征兆!”心语越说越兴奋,眼神闪闪有光,明显是压抑着情绪满脸期待地盯着年,渴望他的肯定回答。 两人对视良久,年方缓缓点头,面上是藏不住的震惊。 万万没想到这神秘的小丫头居然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那就好。”心语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转身面向公子樗时却立马换上一副小孩子完成任务要向大人讨赞的神情。“公子,我们成功了!连老头子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奇异的病情,更没有教过我要怎么办,但我还是做到了,成功了!公子我们成功了!” 公子樗轻咳两声,清清喉咙,示意心语在人前别太放肆,然后才微微点头,“嗯。” 心语自知失礼,连忙整理衣冠,也清清喉咙汇报道:“回禀公子,年公子的病情已有好转,预计没有性命之忧,可为防万一,今晚上我还是留守在旁,以策安全。”说完还是没忍住沾沾自喜的笑了。 一来是自己确实做到了挽救年性命的任务,更重要的是,明明公子樗不太懂医理,可却是能引导自己想到破局之法,太了不起! 自从祖父把自己托付给公子樗,心语便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公子樗的人,公子樗越了不起她就越是高兴,比自己成为天下第一神医更让她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