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燕子坞内曲径通幽,九曲回廊,湖光春色混为一体,如诗如画。 慕容复从来不看风景,现在更无心赏玩,专心打坐疗伤。 阿朱阿碧看公子去了京城一趟,回来便神色倦怠闭门修炼,去侍奉公子爷吃饭时候,发现他在往日的忧郁上又增添了几分郁郁寡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悄悄潜入曼陀山庄,去找王姑娘。 王语嫣过去只有两件事消磨时光,那就是读书和想表哥。 现在有了三件事,读书、练功、想表哥。 希望可以用前两件事获得表哥。 阿朱悄悄潜入她独居的小楼,就已经被发现了。 王语嫣并不吭声,她悄悄修炼内功,对招式烂熟于心但都不会用,虽然不知道表哥愿不愿意自己习武,但出于小女孩天然的害羞,以及点评别人很有把握点评自己不太清楚,唯恐被表哥瞧着自己不够尽善尽美,她不想透露给任何人知晓。 阿朱阿碧快步上了楼梯,和王姑娘身边的侍女打了个招呼:“王姑娘,我们公子爷回来了。” “啊?”王语嫣忽然笑起来,似冰雪消融:“表哥叫你们来找我么?” 阿朱有些隐忧:“公子一回家就闭关练功,每日三餐只叫我们送进去。我瞧公子爷的神色,倒像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压在心上。” 阿碧:“是啊,阿朱姐姐想来找你,王姑娘是最了解公子的人了。” 王语嫣心中大喜,心说难道表哥见到东京汴梁的富庶繁华、一个国家首都应有的气象万千之后,终于发现他现在的计划有一点点……眼界和规模上的……小瑕疵? 她伸腿下床,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那咱们走吧。” 荡开涟漪,芦苇从便是天然的屏障,阿朱拿着竹篙撑船,只在水下淤泥碎石中用力一撑,小舟便如离弦之箭,飞也似的从曼陀山庄驶向隔壁的燕子坞。 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粉墙青瓦,茂林修竹,汉白玉栏杆横跨湖面。 王语嫣刻意放重脚步,以免被表哥听出自己现在有了内功,要来笑我。轻轻敲门:“表哥?我听说你回来了。” 慕容复疲惫的叹了口气,他赶回燕子坞后闭关调养,倒不是内伤有多严重,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那赵佶算个什么东西,骄纵无礼、贪欢好色、下流无耻、懦弱无能,他这辈子生下来就为了享乐,能成就什么大事?而那样的高手,却愿意隐姓埋名在他身边做个家臣,在那个小白脸和娇娘放浪无耻时守在旁边,听的真切也寸步不离。 那赵佶一副权奸弄臣的嘴脸,银样镴枪头,并无出色之处,遇事还躲在女人身后!都说良臣择主而事,可是他身边那位前辈高人的武功比我略胜一筹!藏在树中,连我都没有发现!那小白脸的女人也是个武功高手!还有些别的问题。 这点忧愁苦闷能对谁说?对四大家臣还是阿朱阿碧?如何说得出口? 起身去开门:“表妹,你怎么来了?” 王语嫣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明媚中光华璀璨,抬眼看着表哥:“我不能来?” 慕容复叹了口气:“谁说你不能来?” 王语嫣原本很开心,看表哥情绪低落,心里暗暗的高兴:“表哥不和我说说京城的见闻么?” “没什么可说的。” 王语嫣却不依不饶,问:“大宋朝廷的京城禁军如何?武备松弛么?军械废弛么?弓弩火器,有什么新鲜花样么?官库中的银两多么,官仓中的存粮多吗?皇帝上朝时是什么样子?” 慕容复在赵佶走丢了一段日子里,把这些事看了个清清楚楚,现在逐一作答。 首先,好多啊……最后,好多人啊。 慕容家也是米烂陈仓的人家,仓库里金银成堆,但官仓给人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枕头那么大的银锭,从地上摞到房顶,一层一层密密麻麻。一间又一间的仓库全部堆满,看多了甚至觉得麻木。至于那仓库中数以千计的弓弩、铠甲,大大小小花样繁多的火器,怎么那么多,谁记得住?皇帝上朝怎么也那么多人?谁认得?冗官冗吏,昏聩无能,复国大业指日可望!但很难给表妹讲清楚。 王语嫣听了一会,听出表哥隐约发现了财力和人力的悬殊对比,不能再问,再问他就要生气了。“那个赵佶,他怎么得罪表哥了?” 慕容复脸色有些古怪:“赵佶陪着天龙寺僧去少林寺说禅烧香,丢了。他皇帝哥哥慌的没了章法,答应只要有人救他回来,就许以高官厚禄。他回去之后也没听说过朝廷践诺。但少林寺玄慈方丈还在大牢中,我去夜探,看看能否干扰少林寺的兴衰危亡,倘若姑苏慕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