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打开。 北域大军士气鼓舞,纷纷欢呼起来。 “听说这四水城是南秦重地,竟然这么轻松就投降了。” “都是将军;计策好,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看来打到大都指日可待。” “天佑北域,狼神显灵。” …… 燕暮寒把玩着长弓,最近一直在磨玉石,他;指腹上新添了很多细小;伤口,拉弓时太用力,渗出了细小;血珠。 过了四水城,就到南秦大都了。 生辰礼已经准备好,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会用弓箭射杀拦在他面前;人,会用弯刀扫平障碍,会……那是! 燕暮寒瞳孔紧缩,怔怔地望着城门;方向。 一身雪色;青年踏着午后灿烂;阳光,朝他走来,像是山巅;新雪所化,纯净、神圣、不容侵犯。 那是他梦里;人。 祝珩站定,打量着马背上;少年将军,这就是在南秦王宫掀起腥风血雨;燕暮寒吗? 比起粗犷强壮;北域男子,似乎过于瘦削了。 阳光太盛,祝珩微眯着眼睛,扬起;颈线被白狐绒淹没,玉冠高束,长发霰雪。 像是与俗世格格不入;画中仙。 穆尔坎不屑地嗤了声,南秦人怎么都病歪歪;,他一拳就能捶死:“你是四水城;城主?能做主投降?” 南秦和北域;行政区划不同,穆尔坎学过一段时间;南秦话,但却官职不敏感,便照着自己;理解发问了。 祝珩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戴着鬼面具;燕暮寒身上,这位异族将军;视线像是黏在他脸上了,带着惊人;灼烧烫度。 真是……好生放荡无礼。 程广高声道:“这位是我南秦六皇子,特地前来和谈。” 穆尔坎可不管什么五皇子六皇子,这种娇滴滴;花瓶从来都入不了他;眼:“原来是来求和;,我当是南秦找不出人来了,偌大;四水城竟然让个小白脸做——” “铮!” 弓弦突然被拉动,声音尖利刺耳,穆尔坎不解地偏过头:“将军?” 燕暮寒瞥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底;冷意十分明显,穆尔坎浑身震颤,被弯刀刺破;胸口隐隐作痛。 他没由来;想,如果此时燕暮寒手里有一支箭,大概会射进他;心脏,不偏不倚。 “不许侮辱他,向他道歉。” 穆尔坎一脸错愕,看了眼祝珩,不服气地低下头:“是,将军。” 他翻身下马,右手握拳抵在心口,冲着祝珩微一颔首:“南秦;六皇子,我为刚才;失礼向你道歉。” 祝珩扬了扬眉,他听不懂北域话,不知道燕暮寒和眼前;大块头说了什么,这人竟然恭恭敬敬地跟他道歉。 “无妨,请帮我转告燕将军,四水城不会投降,我代表朝廷来与他和谈。”北域大军;压迫感太强了,祝珩深吸一口气,“天子不亲躬,皇子不为质,其他;都可以商议,若尔等执意要往大都去,这座城将是你们;埋骨之地。” 穆尔坎将他;话原封不动转达给燕暮寒,忿忿道:“将军,他太小瞧我们了,区区四水城,如何能拦得住我北域雄师!” 大军士气鼓舞,踏破南秦指日可待,依他看,和谈该是南秦求着他们才是。 燕暮寒不置一词,翻来覆去;咀嚼祝珩;话,到头来只记住了几个字:皇子不为质。 他摇摇头:“告诉他,他;条件我不满意。” 他从延塔雪山而来,跨越千山万水,可不是为了区区十几座城池。 穆尔坎如实转告,祝珩;心往下一沉:“那你们想怎么样?” 德隆帝给他;权力并不大,无法做出更多;许诺,和谈成功是他;大功一件,若是不成功,死一个外姓皇子也不会影响后续和北域接洽。 这是一局死棋,如果盘不活,他;命也会搭进去。 燕暮寒把弓箭抛给塔木,翻身下马,朝着祝珩走过去。 侍卫们对他颇为忌惮,护着祝珩往后撤。 “站住,不要再上前了。”十八岁;少年身量还未长成,程广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燕暮寒,心下稍松,“退后!” 刀尖往前递了递,几乎抵上燕暮寒;胸口。 大军沸腾,有如雄狮震怒。 穆尔坎眸光微沉:“放肆!” 祝珩皱了下眉头,想让程广收手。 北域大军虎视眈眈,万一惹怒他们,事情就麻烦了。 没等他开口,燕暮寒就动了,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安静。” 从塔木、穆尔坎到数以万计;大军,在几息之间收住声音,连绵百里;旷野顿时陷入寂静之中。 死一般;寂静。 燕暮寒看也不看程广,径直往前走,死死地盯着被一众护卫包围起来;祝珩。 他和他印象中;模样相差不大,更高了,也更瘦了,病恹恹;,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是在南秦过得不好吗? 他再晚来一阵子,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 燕暮寒皱了下眉头,眼底戾气横生。 程广还有分寸,不敢真;伤了他,刀尖被逼得不断向后:“站住,再往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 他最近在学南秦话,能听懂简单;字词。 对他不客气? 燕暮寒冷笑一声,抬起手敲了敲刀身,是挑衅,也是嗤笑。 延塔雪山;狼崽子怎会被威胁,他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恐惧。 燕暮寒猛地扑上前,好似一只认准了敌人;狼崽子,跃跃欲试,想要将对方撕咬成碎片。 锋利;弯刀从程广;脖子抹过,甩出一道赤色;涌泉,程广;身体还没倒下,头颅已经滚到了几米开外;地上。 深秋;风裹着寒意,吹得战袍猎猎,燕暮寒随意地甩了甩刀上;血,狰狞;鬼面具下,一双眼冰冷淡漠,丝毫没有被吹起波澜。 北域大军爆发出强烈;喝彩声:“燕暮寒!燕暮寒!” 穆尔勒河养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