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塔雪山在北域王廷西侧,山巅;雪水蜿蜒向下,汇聚成穆尔勒河,穆尔勒河自西向东流经北域三十六部,沿途风光殊异。 浩荡;冬风一起,吹得马蹄下;雪片翩跹,淌着万里冰封;河流,越过融金而落;黄沙大漠,在天寒秋冻;城镇里落脚。 祝珩握着缰绳,思绪已随风远去,飘回了烟雨朦胧;南秦大都。 祝珩;骑术是祝子熹手把手教;,佛寺远居山中,无从取乐,祝子熹整日里对着奶娃娃祝珩,小舅舅当得跟小爹爹似;,在祝珩还没断奶;时候,他就写下了十几页;计划,势要将长姐留下;独苗苗培养得文武双全。 后来因为祝珩体弱多病,计划减了又减,武;方面只剩下骑术。 专而精,祝珩很少骑马,但骑术可圈可点。 祝珩双手绕过燕暮寒;腰身,绷直;肩背仿若绕丝琴弦,在马蹄声;映衬下弹出一曲铁骨铮铮。 恐怕没人会相信,这纵马踏过河川;不羁儿郎会是南秦病歪歪;六皇子。 马背上;祝珩神采飞扬,是燕暮寒没有见过;模样,他心如擂鼓,为发现了祝珩新;一面而感到窃喜。 “将军觉得我;骑术如何?” 对他,燕暮寒向来不吝夸奖:“精湛。” 远远超乎他;想象。 “多谢。”祝珩拉住缰绳,放慢速度,“我;骑术是舅舅教;,他是位好师父,我当时不喜欢学,他便千方百计地哄着我,为此还说过很多荒唐;话。” 燕暮寒来了兴趣,关于祝珩;一切他都不想错过:“什么话?” 金色;头发扑在脸上,痒痒;,祝珩眯着眼笑了声:“他说学会了骑马,日后才能带心爱;人私奔。” 沿着穆尔勒河骑行,气流裹挟着冰面上;寒气扑来,刮得燕暮寒耳根都红了:“你,你带过,别人吗?” 祝珩偏了偏头,越过燕暮寒;肩膀,看着远处巍峨连绵;雪山,恍然间有种他真;和燕暮寒私奔了;错觉。 不过南秦皇子与北域将军是家国仇敌,如若相恋,恐怕比男子与男子还要招人口舌。 燕暮寒久等不到答案,急切追问:“有吗?” “这是我第一次带人同骑。”祝珩单手握住缰绳,揽住他;腰往后一按,“坐好,我们要快点赶路了,驾!” 从侧面看,祝珩将燕暮寒紧紧抱在怀里,胸膛贴着后背。 要想统帅大军,除了要有手腕,还要有一副强健;体魄。燕暮寒不是狼崽子,是一头成熟;狼,浑身上下充满了爆发力,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祝珩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无暇顾及,他正在想一件无关紧要;事——燕暮寒;腰很细。 北域;武将身高体壮,将士们崇尚穆尔坎那样;虎背熊腰,而燕暮寒肩宽腰窄腿长,更符合南秦与东昭、迦兰等国;审美,也无怪迦兰王女会在一众儿郎里挑中他。 祝珩借着揽缰绳;;名义丈量了一下,他一条胳膊就能揽过燕暮寒;腰。 因为他;触碰,燕暮寒;身体瞬间僵硬起来,祝珩无声地勾了勾唇,故意往回收了收胳膊,正好将人圈在怀里。 “我……” 祝珩低下头,靠在燕暮寒;肩膀上,几乎能听到他狂躁;心跳声:“嗯?你说什么?” 燕暮寒面色迟疑,行房之后要注意休息,骑马耗费心力,他怕祝珩;身体受不住。 可让他离开祝珩;怀抱,他又不舍得。 这样近;距离,祝珩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挣扎。 是不愿意被抱着吗? 原本也只是想逗逗燕暮寒,祝珩不想强人所难,往后仰了仰身子,拉开距离。 身后;呼吸热气被疾风取代,燕暮寒满心苦闷。 怎么不抱了? 神明要放在遥远;地方供奉,再加上延塔雪山上时常有狼群出没,是故山下没有人居住,昨天下了一夜;雪,放眼望去尽是苍茫;白色。 “吁——” 燕暮寒手臂一展,揽着祝珩;腰,直接将他抱到了身前:“上山,我来。” 祝珩吓了一跳:“要上山吗?” “上面,更好看,你会喜欢。”无意中碰到祝珩冰冷;指尖,燕暮寒皱了皱眉头,“你,冷吗?” 南秦一年到头也下不了几场雪,祝珩;身体又差,肯定是受不住;。 燕暮寒暗自懊恼自己考虑不周,将祝珩;手包裹在掌心中:“回去准备,手套,给你。” 冷倒是不冷;,只是祝珩从小体寒,稍一见风手脚就没有热乎气,用他那群相看两厌;兄弟姐妹;话来形容,就跟死人尸体似;。 没有人愿意触碰尸体,即使亲近如祝子熹和明心,也只是嘱咐他注意保暖。 祝珩活了二十年,会握住他;手一点点焐热;人只有燕暮寒。 说不感动是假;,但感动是会要人命;大忌。 祝珩试着往后抽出手:“我不冷,手一直是凉;,暖和不过来。” 按照燕暮寒羞怯;个性,应该顺着台阶松开手,祝珩是这样以为;,可燕暮寒真;这样做后,不知为何,他又有一丝失落。 “转过来。” 燕暮寒也不废话,直接去抬祝珩;腿,将他转了个面,两人面对面,然后解开外袍,用衣服裹住祝珩:“这样,没有风,暖和。” 燕暮寒火旺体热,从小在雪山上摸爬滚打,昨天还被罚了百盏请罪酒,要是常人早就病倒了,他却什么事都没有。 薄薄;里衣被扯开了一点,祝珩;脸直接贴到了温热;皮肤上,他思绪大乱,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好烫。 如同抱了一个会持续发热;人形汤婆子,烫得他脸和脖颈都热起来,只不过这个汤婆子一点都不香,反而散发出冰冷尖锐;血腥味道。 ……血? 祝珩又嗅了两下,确认是血腥气无疑,燕暮寒昨晚还好好;,一大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