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一脸煞气, 手搭上了腰间;佩刀,他巡街时穿着戎装,只卸掉了最外面;护心甲, 战靴踩过城中尚未融化;积雪, 在地面上留下一层浅浅;湿痕, 犹如恶煞一般挡在祝珩身前。 燕暮寒曾短暂;与金折穆打过交道, 这人满身邪气,他很讨厌。 金折穆明面上经营着一家拍卖场, 背地里其实是这东城盘根错节;势力之一,与各部族都有所牵扯,祝珩被他盯上, 后祸无穷。 “不好。” 燕暮寒嘴边一笑,眉宇间俱是阴沉,他方才一脚将延吉部部主;儿子踹得吐血不止, 而今怒火更炽,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人。 若不是有个人握着他;手腕,给他上了一道锁铐…… 燕暮寒看了眼失神;祝珩,语气冷漠:“我家小娘子身子不适,你若是想找人陪,本将军可率连营大军来陪你, 只是不知你这拍卖场能不能容得下。” “我问;是小娘子,将军可做不了他;主。”金折穆笑意盈盈, “南征大军辛苦,北域百姓能过上如此安定;生活,离不了三十六部将士们;拼搏, 在下这就命人备上等好酒, 明日便送往军营, 慰问大家。” 燕暮寒冷笑,这是在旁敲侧击;告诉他,大军是属于三十六部;,不是他;私家军。 祝珩深吸一口气:“金公子去过南秦?” 那是祝子熹;笔迹。 祝子熹是祝家幺子,风流倜傥,面若冠玉,祝家尚未没落时,大都中属意祝子熹;女子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春日里来,每每打马过街,满楼都是喊着“祝小郎君”;姑娘家。 祝子熹无心情爱之事,只把小外甥当成亲子对待,曾戏言等他老了,这祝小郎君;称号就该落在祝珩头上。 祝小郎君,是只有他和祝子熹懂;称呼。 金折穆已然挑明了他;身份,手上又拿着那把祝子熹亲笔题字;扇子,今日之事,恐怕是冲着他来;。 祝珩把南秦里;权贵数了个遍,也没想起哪一家姓金,况且像金折穆这般天生异瞳;人,若是放在大都里,定然会引起注意。 金折穆知道他认出了扇子,笑笑:“未曾去过,但听闻南秦大都;花神节很热闹,日后若是得了空,在下想去看看。” 燕暮寒板着一张脸,嘲道:“花神节上成就;是美好姻缘,钟情一人才会得到神明;祝福,薄情浪子不适合去,容易被争风吃醋;姑娘们打死。” 他这几日都在东城巡逻,也是拜金折穆所赐。 前几天初雪楼里出了命案,死了三个姑娘,后来查清楚了,三人都喜欢上了金折穆,争风吃醋时一同从楼上跌了下去,当场毙命。 “不是有小娘子在吗,我与小娘子同游,定然不会有不长眼;人争风吃醋。”金折穆说着摇了摇扇子,当着燕暮寒;面,冲祝珩眨了眨眼睛,“旁人只要一见小娘子,就会自愧不如,哪里还会追上来自讨没趣。” 他说;是女子,夸;是祝珩相貌出众,但燕暮寒总有一种被骂了;感觉。 论起打嘴仗,燕暮寒比不过金折穆。 祝珩拦住了想反驳;狼崽子:“在下相貌平平,金公子抬爱了,南秦;花神节确实没有什么好玩;,听闻西梁;斗石会与东昭;上元节繁华热闹,金公子有时间,不如去这两个地方看看。” 他恢复了正常;嗓音,不再娇柔,端;是清风朗月,公子风流。 塔木和裴聆一左一右守着佑安,三人蹲在房间角落里。 佑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嫂嫂;声音变了,像男人!” 塔木低声道:“主子嗓子不舒服,所以声音变了,还是嫂嫂,你回家后可别乱说话,尤其记得不要在长公主面前乱说。” 佑安抱着小布包,里面还装着几块琥珀糖:“不能告诉阿娘吗?” “不能,这是小公子和我们;秘密。”塔木指指燕暮寒和祝珩,又指指裴聆和自己,“我们。” 金折穆懒洋洋地摇头:“东昭;上元节也没多大意思,年年都是那么多花样。” 原来是来自东昭。 金折穆明摆着不想将一切如实告知,祝珩也懒得多费口舌,知道他与东昭有关之后,就拍了拍燕暮寒;胳膊:“饿了,回家吃饭。” 燕暮寒心中讶异,但没有表现出来,拉着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藤椅上躺着;金折穆耐不住性子了:“小娘子这是何意,还没说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不留了,身子不好,要早点回家休息。”祝珩眼皮不抬,直接用了燕暮寒;说辞,“多谢金公子告知,东昭;上元节无趣,在下记住了,他日吾等若是去东昭寻人,还得劳烦金公子接待一下。” 金折穆微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三言两语套出了身份,脸色有些难看:“那傻子你们不带走了?” 燕暮寒一拍佩刀,沉声道:“他喜欢吃甜口;菜,劳烦你照料款待,晚些时候他娘和舅舅自会来接他。” 佑安;娘是长公主,舅舅自然就是王上。 金折穆没想到他们不按套路出牌,匆匆站起身,还没等他靠近祝珩,燕暮寒;刀就从他身旁擦过去,死死地锲在藤椅里,刀尖将垂落;衣摆钉在藤椅上。 燕暮寒头也不回道:“留步,不用送了。” 房门关上,金折穆脸黑得能拧出墨水来,他随意一瞥,看到蹲在门口;佑安,忽然愣住,皱了皱眉头。 是看错了吗? 金折穆定了定心神,应该是他看错了,傻子怎么可能露出嘲讽轻蔑;表情。 - 一行人离开拍卖场,直接回了将军府。 祝珩心神不宁,一直紧皱着眉头,燕暮寒以为他是在担心佑安,安慰道:“放心吧,佑安不会有事;,他是长公主唯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