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和燕暮寒的身量相差不大,嫁衣合乎两个人的尺寸。 北域的嫁衣也融合了游牧民族的特色,层层叠叠的红色丝纱叠在一起,利落又飒爽,衬得燕暮寒眉眼明亮,不像是出嫁,倒像是一举摘得殿试名榜的恣意少年郎。 祝珩放轻了呼吸,觉得自己做错了,说情话的燕暮寒令人心动,换了嫁衣后更令人把持不住。 他不仅想吃石榴,还想连皮带核吃得干干净净。 “看起来很别扭吧?”燕暮寒浑身不自在,扯了扯裙摆,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 嫁衣是在王廷城内最大的成衣铺子里定制的,花了重金请老裁缝设计,比达官显贵家的新娘子穿的都要好。 在燕暮寒的心目中,唯有祝珩这样的绝色才能穿出这嫁衣的韵味。 “不会,很好看。”祝珩撩起他鬓边的发丝,指尖勾住,绕了两圈,“我迫不及待想娶你入洞房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夸赞了。 燕暮寒心潮澎湃:“那等过了年,我们就去睢阳城,让舅舅主持成亲。” 无论是南秦还是北域的风俗,成亲都需要长辈来主持证婚,有了长辈的祝福,新人能长长久久。 他和祝珩加起来就祝子熹一个长辈。 祝珩犹豫两秒,应下来:“好。” 他私心里想给燕暮寒最盛大最奢华的仪式,但不知道要推迟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或许早点成亲才是燕暮寒真正想要的。 至于仪式,日后也不是不能补。 换上了嫁衣,自然要做些亲昵的事情,祝珩刚伸手摸上喜欢的腰窝,门外传来了就不合时宜的通报声。 长公主回来了。 她从王廷里直接过来,带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表情不太好看。 燕暮寒在房间里换下嫁衣,祝珩作为主人,客客气气地招待长公主:“见过殿下,将军还要一会儿才能忙完,您先喝杯茶吧。” 长公主已经知道佑安被金折穆带走的事情了,她震怒于燕暮寒未加阻拦,屏退侍卫,满脸怨毒地盯着祝珩。 如果不是这个人,燕暮寒又怎会脱离她的掌控。 “祝珩,你会克死燕暮寒。” 一句话令祝珩的心抖了两下,他抬起一双凌厉的眸子,和长公主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间,他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祝珩心下了然,故作平静地微笑:“殿下说笑,草民名叫祝长安,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军师,可不认识什么祝珩。” 种种迹象与针对都表明长公主认识他,而今也算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真以为随便套一个假身份,本宫就认不出你了吗?”长公主目光嘲讽,嗤了声,“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年我就不该救你,该直接杀了你。” 关于当年的事,祝珩想起了零星,他细细推测,勉强能拼凑出一个大概。 当年燕暮寒是被长公主带去南秦的 ,也是燕暮寒求着长公主救他,为此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祝珩压下心里的情绪,云淡风轻道:“殿下认错人了,草民一生顺遂,从未需要旁人救助。” “一生顺遂,也是你个病秧子配说的?” 北域人的个性都急切,长公主被佑安的事情气急了,加之打从心眼里看不上祝珩,更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你今日装糊涂,不认救命之恩,可对得起他断指求你安稳?” 祝珩微滞,他只知道燕暮寒因他断指,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听长公主的意思,这或许就是燕暮寒救他所付出的代价。 “为了救你,他心甘情愿成为奴隶,你可知我将他从延塔雪山上带下来有多困难,可知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我是他的n……你都不知道。” 长公主越说越激动,近乎歇斯底里:“他与佑安情同手足,我费尽心思培养他,可都被你毁了!” 祝珩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她涂满丹蔻的纤长指甲在空中划过,心底一片冷意:“你所指的培养,就是让他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吗?所谓的情同手足,就是让他被佑安污蔑陷害吗?” 金折穆已经送来了厚礼,祝珩将之扔在桌上:“殿下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口中的情同手足。” 那上面诉说了桩桩件件,都是佑安迫害燕暮寒的证据。 他用痴傻作为庇护,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恶意包裹在天真的依赖之下,更令人恶心。 祝珩只是简单翻了翻,就恨不得在佑安身上捅几刀,他本不欲与长公主多费口舌,毕竟这人可能和燕暮寒有着更深的羁绊,但他实在受不了长公主对他和燕暮寒的事情指手画脚。 燕暮寒救他,于他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