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城一直惦记的袁成,此刻正在一家小旅馆中,侧身站在窗前向外面的街道里张望。在他身后,还有两个西装男子,只是看这两个西装男子腰间凸起的一块,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个西装男子不会是普通人。袁成投靠特高科之后,一直被特高科保护在虹口区里,反复被特高科调查询问之后,袁成按照特高科的命令来到法租界,配合特高科的一个行动小组,查找情报处上海站在法租界里的据点。 袁成叛逃之后,情报处部署在租界里的据点,就全都换了地方,袁成他们此刻待的这家旅馆斜对面有一家小饭馆,被特高科怀疑是情报处的一处秘密据点。袁成的任务,便是躲在这家小旅馆2楼的一个房间里,观察旅馆斜对面的小饭馆,从进出小饭馆的客人中辨别出可疑之人。 一连两天,袁成和这两个特高科的便衣特务,都窝在旅馆2楼的这个房间里,除了上厕所,就连食水都是其他的便衣特务送进房间里来的。功夫不费有心人,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在袁成三人身上应验,连续盯了两天,进出小饭馆的所有人都被袁成看了个遍,可他并没能从中发现有情报处上海站的人。 “羽田前辈,你说会不会是这次的情报有误?咱们这都盯了两天了,袁桑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情报处的人进出对面这家饭馆。”两名便衣特务中年轻的那个终于有些耐不住了,随即压低了声音向身侧闷头抽烟的中年同伴问道。 被年轻特务称作羽田前辈的中年特务闻声并没有抬头,只是闷声言道,“小五郎,接受训练的时候,难道你的教官没有告诉过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必须要有耐心吗?尤其是像这样的监视任务,可不是一两天就有收获的,至于这次的情报是不是有误,那可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咱们那位佐佐木队长,在大本营的时候,可是一个很严格的人。” 名叫小五郎的年轻特务并没有马上明白自己这位前辈的意思,在对方冲他连续眨眼之后,小五郎这才终于明白过来,急忙朝着自己这位前辈鞠了一躬。特高科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同样有派系存在,他们刚才提起的那位佐佐木队长,便是才从本土调来的。此刻站在他们身后的袁成,在某种名义上,便是属于那位佐佐木队长的直属手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直守在窗边的袁成犹自耐着性子,可他脚下的一地烟头,却已经显露出他心中的烦躁和不耐。突然,一个看着略显熟悉的背影,令袁成的眉头不由得跳了一下,只是一时之间,袁成居然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棉袍男子。几息之后,精神高度集中的袁成一拍脑门,他终于想起看着熟悉的长衫男子是谁了。 “羽田君,刚才进去的那个穿着酱色棉袍头戴礼貌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情报处南京总部来的特派员,叫白占山。”袁成的面色中透着一丝兴奋,从上海站叛逃的他,如何能不知道白占山的分量。那可是情报处南京总部派来上海的特派员,普通的情报处成员岂能跟这位特派员相提并论,这可是一条大鱼。 袁成脸上的兴奋似乎感染到其他两人,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里,瞬间变得炽热起来。羽田稍微楞了几秒,便马上拉开房门去了隔壁的房间,几秒钟之后,两个情侣打扮的便衣特务匆匆下楼离开旅馆,径自穿过街道进了斜对面的小饭馆。羽田三人只是负责在这个房间里观察斜对面的小饭馆,而具体行动的却另有人在,刚才下楼的那对男女,便是负责盯梢的人。 得知这个白占山是情报处南京总部派来上海的特派员,特高科这边就决定先暗中盯梢其人,试图通过此人锁定更所情报处在租界里的据点和人员。被袁成发现的白占山,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梢,将一张纸条夹在钞票里交给饭馆伙计之后,只吃了一碗面的白占山随即起身离开。 “他离开了!”站在窗前的袁成低声呼喝了一声,一直跃跃欲试的小五郎挤到袁成身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面的街道看去。年轻的小五郎早就厌烦了现在这种固定式的监视任务,心中的渴望和急切,令他在兴奋之余发力过大,在挤开袁成的时候,左手却恰好碰到了一侧的窗帘,居然无意中将窗帘的缝隙给扯出到足够脑袋钻出的程度。 出身军伍的白占山是半路出家被调入情报处的,进入情报处南京总部就担任行动队长的职务,虽然他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但每天耳闻目睹之下,多少也学到点反侦察的手段。走出小饭馆的时候,白占山借助戴帽子的动作,习惯性的左右扫了一眼。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视线却无意间随着身体的转动看向自己的左前方,街道对面旅馆2楼一个房间窗帘的变化,立刻进入他的视线。 白占山心中不由得咯噔闪了一下,大白天的还拉着窗帘,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自己刚才明明看到那扇窗户后面的窗帘出现变化,可是被扯开的窗帘又马上恢复原样,本就疑心病很重的白占山只觉着后背冒出冷汗。在南京的时候,他就是专门抓捕日本特务的,该如何监视目标,他是再熟悉不过的。 心中快速思索着对策,白占山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