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疯狗一样对着唐城吐口水,这倒不是罗四海仗着自己是袍哥在有持无恐,而是在彻底失望下失心疯的表现。自古民不与官斗,川地袍哥势力虽说不小,军政人员中也多有清水袍哥,但那是别人,他罗四海只不过是个最底层的浑水袍哥。像他这样的小角色,最多也就是仗着袍哥势力欺负欺负普通人,若是对上官方势力,他罗四海就只有低头认命的份。 唐城闪身避过罗四海吐来的口水,根本不用他说什么,一脸灰败之色的罗四海,就被赵大山等人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了水粉店的外墙下。“你们不走,莫非是在等着我请你们吃饭?”罗四海已经被抓,跟着他来的那些男女们,却还站在原地,心中暗笑的唐城突然一瞪眼,这几个男女们便马上做了鸟兽散。 “你都看到了吧!这就叫大难临头各自飞,因为他们知道惹不起我,如果不趁着这个台阶散去,他们的下场可能会跟你一样。”转过身来的唐城缓步走到水粉店的外墙下,俯身看向罗四海。“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罗三妹在什么地方?如果她来把事情说清楚,我会放你一马,否则,你准备烂在大牢里好了。” 话说完,唐城也不理会罗四海的喊叫,只是转身朝着不远处王秉璋的轿车走了过去。水粉店门口发生的事情,王秉璋都坐在轿车里看的一清二楚,就算看到唐城手下的人拿下了罗四海,他还是坐在轿车里没有出现。不过此刻看懂啊唐城走了过来,王秉璋却推开车门,主动从轿车里出来。 “王局长最近不是都在忙着剿匪吗?怎么今日有闲暇出门体察民情了?”走到王秉璋身前,唐城未开言便先笑了起来,随口的一句闲话却令王秉璋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翻了一记白眼。王秉璋自然不能表现出心中有气,只是哈哈哼哼的几句带过,随后才问起唐城来这里所为何事。 王秉璋话中并没有提及罗四海,也更加没有过问水粉店的事情,但他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其中的意思早已经暴露无遗。“恰好有个行动在这边,就是我身后的那家水粉店,我们在水粉店门口抓到一个疑似日本特务的家伙。巧的是,被我们抓到的人事做了伪装的,他伪装所用的东西,平时就存放在水粉店里,我们这边正准备封门抓人。” 唐城倒是没有瞒着王秉璋,径自将事情的缘由以及过程,粗略的跟王秉璋说了一遍。王秉璋闻言,心中暗自将罗四海骂了无数句,心说这都跟日本特务扯上关系了,自己如何为他说项脱身。唐城的强势,王秉璋是知晓的,但他同时也知道如果不是事实清楚,唐城绝对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拿下罗四海,并在自己面前言及水粉店的罪责。 这可如何是好?王秉璋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水粉店老板罗三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老婆正好跟罗三妹家里沾着亲,自己跟没有必要来蹚这趟浑水。王秉璋倒是想要替罗三妹说项,可是看唐城此刻的态度,似乎是有要把事情闹大的势头,王秉璋知道一旦这事闹大发了,自己这个警察局长未必就能但得住后果。 “王局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想找我帮忙啊?”早已经看出王秉璋心思的唐城,一直等着王秉璋就快要憋不住的时候,才将机会抛给王秉璋。王秉璋闻言,先暗自看了一眼唐城此刻的表情,看唐城的表情似乎还算可以,王秉璋这才硬着头皮冲唐城言道。 “唐老弟,咱们也算是老相识,老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王秉璋一脸苦笑的拉着唐城向街边走了几步,确定自己两人的声音不会被轿车里的司机听到,王秉璋这才终于开口向唐城言道。“我会出现在这里,相信唐老弟你心中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实际上,你刚才说的水粉店老板罗三妹,是我老婆的一个远房亲戚,我是接到罗四海派人打来的电话才会赶过来的,只是没想到是唐老弟你在这里公干。” 耳听得王秉璋直言罗三妹是他家远亲,唐城心中一动,却并未出言打断王秉璋。“唐老弟,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人跟水粉店是怎么回事,但我能肯定罗三妹绝对不会替日本人做事。几年前,罗三妹的嫡亲兄长,曾经是十九路军上尉连长的二哥,就在上海死在日本人枪炮下。” 唐城虽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籍贯四川的家伙,如何会在十九路军当上上尉连长的,但他知道王秉璋说的几年前,便是32年的第一次淞沪会战,当时十九路军便是在上海同日军进行血战。“王局长,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兄长是抗战英雄,家人出了汉奸软蛋的也不是没有,我的要求不高,只需要这个罗三妹来这里,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王秉璋耐着性子跟唐城说软话,自然是不想罗三妹被牵扯进日本特务的案子中来,见唐城似乎软硬不吃,便眉眼一竖就要发作,却被唐城出言阻止。“王局长,这并非是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件事牵扯很大。更何况我也没有说要抓了这个罗三妹,现在只是要她来这里把事情说清楚即可,如果她连这点都做不到,就算我有心放她生路,我叔叔那边可能都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