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俱都被震住。 苏晓月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祖母有些绿林气,很是崇敬。 那苏夫人还是有些想不开,她擦了擦眼泪,勉强地说:“可是...当年...” 柔弱的小脸双眼通红地望了夫君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敢开口。 老夫人却不愿再照顾儿子的玻璃心。 她张口便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年婉儿那般,全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文和,你自责了这么些年,也该放下了。上天自有命数,不必强行为难自己。” 自己的姑姑苏婉儿,是苏家这么多年都不能提起的禁忌。 所以对苏婉儿的事,苏晓月知之甚少,只晓得曾经有这么一个姑母存在,在自己出生前,她就不在人世了。 乍然听祖母提起似乎内有隐情,她有几分好奇,但此时也不敢多问。 苏文和听了母亲的话,羞愧地点了点头。 见儿子终于听了劝,苏老夫人有些欣慰。 而后她又突然严肃起来,郑重地看向苏晓月:“月儿,若这后位你真的逃不开,你可愿意做这一国之母?” 苏姑娘想起了那个有病的大侠,他好像也问过自己一样的问题。 但是当自己真的成了事件的主人公,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啊?我..我..我不会啊...” 以苏小姐不算丰富的人间阅历,她下意识地认为,天下之主的贤内助,定然是个技术工种。 老夫人被这个活宝孙女逗得哈哈大笑,堂中的气氛也瞬时间缓和了下来。 “好,那我们一家便先进京去,咱们只管牢牢地护住月儿的安全,剩下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欺负我孙女,我便拿拐杖抽死他!” 一家人放下了心结,虽然前路未卜,却不再充满恐惧和无奈。 先前预备跑路时准备好的行李也不必再动,只管安生等着那位林公子前来,一同出发。 林铮自从那天吓跑了谨遵家训的苏大兔子,就彻底失去了她的音讯。 他日日去那河边,也再碰到过几次那两条狗。 可是林璟的信又来了两封,狗见到他都不跑了,他还是没有遇见想见的人。 直至他见到那宣过旨的太监,他知道,离开的日子到了。 他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虽说来这江宁时日不多,但好像只有在这里的他,才是真正的林铮。 只有跟她说话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得到,那个鲜活的,迸发着生命力的,林铮。 可能今后再也不能相见,所以他只是想要当面跟她好好告别。 启程的那日清晨,林铮骑马来到古树下,飞身上树,站在那棵相同的枝桠上,看着临清河。 恍然间好似又见到了那日他在捕鱼,她拿着鱼篓在岸上目不暇接地捡。 他自小背着林璟苦练的一身武艺,第一次被人夸赞,竟是用来捞鱼。 他不再回忆,运起内力,以掌为刀,在树干上刻上一行字,面色也逐渐变得坚毅,而后再不犹豫,转身离开。 少年飞身策马离去,只见那树上刻着——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林铮赶到苏府,金羽卫已经在此戒备。 他有些意外,那位苏大人竟然毫不拖泥带水,苏府的马车都已经整装待发,家眷随从甚至都上了车。 苏文和同他客套一番后,也上了自家马车,两队人马立刻出发,向着京城而去。 还未行进多远,林铮就发现街巷两旁乌泱泱站着些人,似是些寻常百姓。 金羽卫警惕起来,林铮却发现这些百姓不是冲着自己,似乎...是在等待那苏府的马车。 果然,等到马车近了,那些百姓开始呼喊起来,林铮细听,原来都是苏府附近街巷的邻里。 “苏老爷,一路保重啊,一路平安!” “好人必有好报,苏老夫人保重身子!” “苏大善人一家安好!” “晓月小姐要日日开心!” 竟然还有喊苏晓月的,林铮有些稀奇。 看来这苏家果真如传闻那般,深得民心,并非浪得虚名。 苏文和掀起马车的帘子,并未端着架子,乐呵呵地和大家拱手道别。 “快回去吧!回去吧!李大娘,您身子不好,莫要送了!” 苏晓月也想同大家打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