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宫中去了!” 庄太师毫不在意,满心都在那鸟身上,随口应付她:“你若气不过,你也去便是。没有银子去账房支些,爹不用你还。” 庄妃见她爹这口没遮拦的样子,火气蹭的一下就蹿了上来,抄起一旁藤桌上的紫砂茶壶就摔在地上,老太师还没来得及拦,便摔了个粉碎。 “哎,哎呀!别摔东西呀!那壶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淘来的,你这脾气可真是,都怪你娘从小给你养得这坏毛病,动不动就摔东西,顶大个人了也不改改!” 庄太师看着地上的碎片,心疼不已,懊恼得连连叹气。 庄妃委屈道:“您还敢提我娘?娘还在时,我倒不至受这些委屈。 我在宫中步步为营,为咱们庄家操碎了心,您可曾管过我分毫? 您心中除了大哥,都是这些死物件,还有那扁毛的畜生! 您不为我考虑也就算了,总该想想瑾瑜,他身上可还流着庄家的血!” 她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庄太师自然明白她这一出是为哪桩,眯了眯眼,笑着哄她:“你是知道那兵权的事了?我说呢,这急匆匆的闯回来就冲着我撒气,行了!别哭了,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丫头似的?” “爹真要为了大哥将兵权交出去?”她不依不饶。 别的事还有的商量,此事却不行。 庄太师笃定道:“是。我想着,若是皇上开恩,能给你大哥换个爵位也好,总能保住他性命无虞。” “呵!好得很!你们二人倒是父慈子孝,爹爹可想过我与瑾瑜又该如何?” 庄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自己的父亲亲口说出这话,还是寒透了心。 庄太师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叹道:“你自幼聪慧过人,精明能干,比你那愚钝的大哥强了不知多少。 有时候爹真希望你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哪至于我一把年纪,却还要为庄家苦苦支撑,生怕行错一步就要晚节不保!” 他说得恳切,庄妃哽咽着不赞同道:“爹爹何出此言?庄家如日中天,大宋哪还有人可比?何需如此小心翼翼?” “功高盖主,显赫便是大祸。如此简单的道理,柔儿不知吗?” “可瑾瑜是...” 她正要辩解,庄太师就打断她:“我知你想说什么,瑾瑜是皇上最出息的儿子,为了他也不会动庄家。你让李福海给我传口信,要我再使些手段逼圣上立太子。但你可知道,只要我稍有动作,庄家就会万劫不复?” “什么?”庄妃大惊失色。 “爹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就是当年借着赫赫战功,逼皇上娶了你。 我一心为了大宋,承蒙先帝看得起我,让我庄家在京中有立足之地,我已万分感激,绝无半分心思做什么权臣。 可一旦有过先例,便要叫人心中起疑。 从当今圣上登基以来,没有一天不防着我,防着我庄家,就怕当年你的事情重蹈覆辙。”庄太师娓娓道来。 庄妃心中失望,喃喃道:“他怎么会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庄太师又说:“柔儿,你如此精于算计,可却看不懂男人啊!皇上可是这天下最有权利的男人,哪能容许别人左右他的选择? 这些年来,皇上屡屡借口撤去我的那些老部下,庄氏在军中的影响越来越淡,如今只怕是空有兵符了。 但庄家却名声不减,你可知这是为何?这是皇上在给我挖坑啊! 人人都说我庄氏坐拥大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今日我若敢反了,明日军中就不知会有多少人率先冲上来将我的项上人头摆在皇上面前。 我没管好明儿,纵容他做那些蠢事,是我这当爹的失了职。可也多亏他是个混账货,才能叫皇上安心。 我唯有老老实实地在这坑里待着,你和你大哥,还有我的好外孙,才有出头之日啊!” 句句肺腑之言,倒令庄妃有些发懵。她从来都只以为她爹是个一心为子的老糊涂,却没想到他为了庄家谋算了这么多。 “皇上如此防着庄家,那瑾瑜怎么办?难道...”她最担忧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庄太师却缓缓摇了摇头,他看得比女儿还透彻些:“瑾瑜是个好孩子,你要相信他,没了庄家累赘,只怕皇上会更加重用他。 老夫总觉得,这些日子皇上就是在点明老夫,是时候了! 你且等着,待老夫将兵权交出去,安心在府中颐养天年,恐怕不日太子之位就非他莫属了。” 庄妃一直以为,皇上迟迟不立太子,是因为看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