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满眼期待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他拿出什么东西。 那老者一身破布长衫,头发乱糟糟的,倒像个乞丐。 宋瑾瑜有些稀奇,那云国人看穿着不似穷人,竟像是有求于那老乞丐。 他定睛观瞧,那老人脚边还放着一只竹篮,面上盖着块脏兮兮的黑布,里头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老者佝偻着身子,将那黑布掀起一角,左右张望无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在篮中捣鼓。 云国人在一旁巴望着等待,十分迫不及待的样子。 老人掏了半天,总算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 他将那书用胳膊肘一夹,先柔情蜜意地将竹篮盖好,好像那篮子是他老伴一般。而后才将书册递给那看起来早就垂涎欲滴的云国人。 云国人竟一改往日的粗鲁,连连对那老者作揖道谢,而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郑重地交到老者手中。 那汉子得了宝贝似的,呲着牙小跑两步,街角似乎有几个他的同伴,也都是云国装束。 几人见他归来,扬了扬手中的书册,抱头欢呼着宋国人听不懂的话语,引来身边人频频侧目也毫不在意。 宋瑾瑜哪里见过这等事,拧着眉看愣了神,有些想不通。 他隐约见那书册面上带着图,好似还写着什么字,倒不像是什么古籍孤本。 何况云国人从来不喜读书,怎么可能因此而大喜过望? 莫非那老头是什么世外高人吗? 庄大老爷见外甥突然收了声,本有些紧张,以为他是动了怒,也不敢抬头,鹌鹑似的缩成一团。 可是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动静,不由抬头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一见那老头的装扮,顿时了然。 庄大爷没什么大本事,但对民间的那些破玩意儿却是摸得门清儿。京中有许多偷偷贩卖禁书的商贩,就是这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他猥琐地笑了笑,说是禁书,其实大多都是春宫图之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庄大爷以为宋瑾瑜是动了色心,悄悄腹诽到底还是男人,平日里看着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竟然也对这些感兴趣。 他还当宋瑾瑜是碍于皇子身份顾及颜面,他本来就存着讨好外甥的心思,顿时咳了两声,嘿嘿一笑道:“瑾瑜啊,舅父瞧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想要那篮子里的东西啊?” 宋瑾瑜被庄大爷笑得有些发毛,还是淡淡点了点头,他的确好奇那书中有何巧思,竟能叫那些以大字不识为荣的云国人都如获至宝一般。 庄大爷闻言更是暗赞自己果然越活越精明了,这么些年总算找到了巴结外甥的法门。 他挺直腰板一摸胡子,故作关切道:“既如此,舅舅便去替你买来。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言罢他便美滋滋地起身下楼去了。 宋瑾瑜没有拦他,端起茶杯呷了口茶,继续朝窗外望。 但见庄大爷登登登几步下楼叫住那老头,似乎同他说了几句什么,那老者连连点头应他,大爷便直接扔给他一锭金子。 商贩千恩万谢,连带着竹篮都递到了庄大爷手中,又生怕他后悔似的,三步并两步跑了。 大爷提着篮子回到茶楼中,笑着说:“瑾瑜真是好运气,那老头说这些都是最近京里最新的货,尤其那些云国人特别喜欢,十分抢手。” 宋瑾瑜一怔,问道:“舅父知晓这篮中装的是什么书?” 庄大老爷摆出一副“你快别装了我看透你了懂得都懂”的表情,挤眉弄眼道:“自然知道,只是不知你还有这等雅趣。你若早同舅父讲,我书房中还有些孤本,都是民间失传的,改日我给你送去。” 宋瑾瑜越听越云里雾里,舅父几时有藏书的偏好了? 他皱眉继续问:“什么孤本?” 庄大爷一愣,看他竟真似不知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一把掀开篮子上的黑布,喃喃道:“春宫图呀。” 宋瑾瑜这才明白方才他那稀奇古怪的样子是为了什么,顿时有些不悦,这位舅舅还真是一点正事也干不出来,实在无可救药。 他起身就要拂袖而去,大爷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忙起身去拦他,衣摆却不小心带到了那书篮,一堆书册噼里啪啦地洒在地上。 二人顺着声音看去,那书篮中装的却并不是大爷以为的露骨春宫图。 只见每册书封面上都画着一对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本本各不相同,零零散散铺开,标题上赫然分别写着—— 《关于苏小姐与皇子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霸道皇子爱上我》《林苏奇缘》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