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应了一声,心中暗自惊讶沈潜今日怎么这样礼遇他们,面上仍不敢放下端着的姿态。
沈潜也懒得看他们,侧身又看向许明月,仔细介绍道:“这两个就是我先前同娘子说过的,白衣的解梦生,是户部侍郎之子;蓝衣的何景明,是吏部侍郎之子。”
两个少年都懂看人眼色,立刻起身。
“见过婶婶,世侄解梦生。”
“世侄何景明。”
许明月也起身,看着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约莫不比沈潜小几岁的少年,有些不适应地应道:“两位……世侄,快请坐下。”
一行人落座,婢女渐渐端上菜来。
沈潜在场,解梦生二人都放不开手脚,也不敢随意作答,许明月问一句,便答一句。
一顿午膳完毕,许明月只知道了二人在国子监中成绩中游,但平日极好听书瞧话本,文笔可算数一数二。
许明月虽然只是想寻两个供稿的书生,却不想与供稿人之间处成尴尬生硬的生意关系,毕竟日后催稿改稿,以及谈润笔费时,都是得靠交情说话的。
于是午膳毕,她便将沈潜拉到一边,委婉赶人:“明昭过午是要会见户部几位大人?”
沈潜悠悠看她:“若娘子要我作陪,会面倒也可以推迟。”
许明月继续委婉:“我这样小的事,不好耽误明昭,还是朝务为重。”
沈潜含笑道:“嗯……在我心中,天下没有什么事比娘子更重要。”
许明月无奈,沉默片刻,蹙眉:“明昭。”
沈潜轻叹一声:“好了,娘子有要事要忙,我也去忙朝务。娘子若是谈得晚了,差人来知会我一声,我在书房用晚膳便是。”
许明月瞧见他垂下的眉眼,心中软了软,道:“哪能这样,我尽快将事情谈完,不留他们用晚膳。”
沈潜用完一招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又握了一握自家娘子软如豆腐的手心,终于心满意足,施施然往书房去了。
留在亭中,装作望远,实则竖着耳朵听完墙角的解梦生二人:“……”
许明月回到亭中,忽然对上了解梦生、何景明发亮的眼神,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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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李尚书腹中空空,只想早些回家用晚膳。
可……
他看一眼座上几位冷汗直流的同僚,又看一眼盛怒之中的沈潜,心想,还是得饿着。
只盼能回府睡上一觉吧,明日还有大朝会啊。
他心中叹了又叹,再次朝门外的霞光看了一眼。
就开了这一眼的小差,被沈潜给瞧见了。
沈潜顺着他的眼神,也瞧了一眼外头的霞光。
李尚书:“……”沈首辅,你听我解释。
不待他解释,沈潜将手中书册“啪”地掷在桌上。
“今日就到这里,几位大人,早些回家用膳吧。”
那眼神,分明说的是“早些滚蛋,一群吃干饭的废物”。
一众户部官员一时都不敢动弹,李尚书等了几息,就要先起身请罪,表达自己愿意在沈府加班到半夜的决心。
哪知他手刚扶上桌沿,将要起身之际,沈潜已经疾步如飞,从他身旁走出去书房了。
几个户部官员面面相觑,最后望向李尚书:“大人,我们还要留在此处么?”
李尚书轻咳一声。继而李尚书的肚子也轻咳了一声。
“……都回家吧。”
瑟瑟晚风中,李尚书心比风更凉。
又是叫上级抓了溜号,又是叫同僚看了笑话。
“唉。”他走至沈府大门口,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忽然听得一声:“二叔,叹什么呢?”
李尚书抬眼一看,竟然是自家混不吝的亲侄儿。
方才的萧瑟似乎都是为了此刻的温暖做铺垫,他眼眶发热,故作冷淡道:“你不是最瞧不惯沈潜?怎么还来这接二叔?”
李乘风手中随意地抛掷着两枚铜板,看也没看他:“哦,不是来接你。我找解梦生,他给我留了口信,说沈家的婶婶请他用午膳。”
说着绕过他去:“瞧你这表情就是叫沈潜呲儿了,我不触你霉头。”
“瞧我把沈潜的宝贝抢过来,给你出口恶气。”
李尚书:“……”
李尚书面无表情上了马车,撩开车帘,瞧见了车旁的黑色骏马。
户部侍郎这时正巧路过车旁。
李尚书叫住他:“解大人,解大人留步。”
户部侍郎朝他一拱手:“李大人。”
李尚书开门见山:“听闻大公子文武双全,骑术绝佳,宝马配英雄,这匹玄戈,就当我赠予世侄……大公子几时生辰?”
户部侍郎愣愣答道:“啊?还有七月有余。”
“哦,那便当作我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