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 苏立秋慌了,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烧多少度了?她怎么能睡得这么死!她昨晚就不应该想着算了不煮姜汤!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对,得找东西,得降温! 可是,温度计呢?没有!退烧贴呢?没有!退烧药呢?还是没有! ......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破地方! 望着被翻得乱七八糟房间,苏立秋只觉眼前一黑,手直发抖,茫茫然不知从何下手,还是赵继中一句沙哑的“妈妈”才让她镇定下来。 赵继中躺在床上,脸被烧得通红,眼睛也红,半眯着看她,眼神里写满了依赖。 见他这般憔悴、不复往常生龙活虎的模样,苏立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强忍着心中的惶恐,她努力保持平常的音调说话:“粽粽,你先躺着啊,乖乖的,妈妈很快回来。” 说完,她用力眨眨眼睛,又弯腰贴了贴赵继中的额头,是哄他,也是给自己力量,然后火速跑去厨房。 幸好厨房炉子里还有余火,苏立秋立刻揭开下头的盖子,让火大起来,又把炉子上温着的铝壶提下来,放上锅,往里加了水,等它烧开。 在这期间,她把铝壶里剩下的水倒进脸盆,扯了个毛巾,就端去了房里,给赵继中仔仔细细的擦拭,额头、腋下、手心、脚心、大腿根部......一个词一个词的念,一个点儿一个点儿的擦,不敢漏下一个地方,擦完后马上给他换了件干衣服,让他继续待在被子里。 等苏立秋再回到厨房时,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她急匆匆拿出一块生姜切碎放进去,又往里面加了些红糖,五分钟后一碗红糖姜水终于煮好了。 味道有些冲,刚闻到后赵继中蹙着眉头不愿喝,苏立秋只好慢声细语的先哄他,又一口一口的舀到他嘴边,他才迟缓缓的喝完了。 可是——没有效,擦拭身体没有效,红糖姜水喝了也没有效。 没有温度计,测不出具体温度,苏立秋上手去摸,只觉得他的额头炽热滚烫,半分没退。 盯着手表的时针滴滴哒哒转过两格后,赵继中额间的温度还是没有减下去,苏立秋的心越跳越快,坐立难安,见他甚至开始哼哼起来时,简直恐惧到顶峰,立马不敢再等,心一竖,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抱起就出门朝医院跑去,身后的门都忘了关。 才跑下楼,她的腿就一软,差点摔倒,扶着墙缓了一口气后,她咬咬牙继续向外跑。 其实,部队医院离4区很近,但是苏立秋却觉得好远,远在天边,跑了好久都没有到,但她已经累得腰酸手软、气喘吁吁、呼吸急促了。 此时,她后面突然传来了几声嫂子的呼喊,不过她全然听不见,一门心思只想快点到医院,就在她胳膊快要兜不住赵继中的时候,一双手恰好稳住了她,随即接过赵继中。 原来是胡援朝,他上午完成赵承业的命令后,想着台风停歇了,便趁着吃饭的时间抽空来看看她们,还没到走呢,就碰见苏立秋抱着赵继中在路上跑,他大声喊了几下没回应,立刻加快脚步上前查看,一眼就看到了赵继中红彤彤的脸颊,瞬间猜到前因后果。 于是,在苏立秋抱不起的当头,他一把接过孩子,语速飞快的说着:“嫂子,我先带继中跑过去,你慢慢过来,别着急,小心摔倒了。” 话音未落,人已跑了几步远,苏立秋还木楞着,手一空、脚一松就要跌下去,幸好张娥开门看见她家门户大敞也跟在后面,动作敏捷的支撑住她,着急的问:“立秋、立秋,你怎么样?靠着我歇歇。” 闻言,苏立秋一震,来了几分力气,“娥、娥姐,先、先去医院。” “好。”明白她心中的焦灼,不再多劝,张娥用力箍起她,迅速走去医院。 等苏立秋她们到时,医生已经在给赵继忠测体温了,幸好最后的结果是虚惊一场。 温度不算高烧,哼哼大概是盖多了太热,医生让他们给赵继中轻轻衣物,又开了药吃,温度总算是慢慢降下来了。 见此,苏立秋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忍了几个小时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医生见她这般,想到她方才惨兮兮的问“是不是来得太迟,烧抽搐了”就有些好笑,轻声安慰着她:“第一次当妈妈吧,紧张成这样,你把他养得很皮实,身体健康着呢,这次就是水土不服,再加上受了点凉,别担心,温度降下去就好了。” 苏立秋也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心里不好受,听到医生的话,她摇摇头,语带哭腔道:“不是我养的。” “我没养好,才带他随军就把他弄发烧了,什么都不会,来这儿都是嫂子和小胡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