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沈轻言自然也不会擅自抖落宴怀洲的事,只是顺着这个接口继续说:“新闻捕风捉影,只会报道能娱乐大众的东西,都是噱头。背后的水远比表面上露出来的要深得多,也更波涛汹涌。”
南嘤从前不好奇,但现在她有点想了解,顺着问下去:“他和他叔叔关系很不好吗?”
“他们是仇人,势同水火。”沈轻言毫不避讳地说,“宴氏本来就该是阿洲的,他叔越俎代庖管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想把阿洲一脚踹开,彻底据为己有。阿洲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新闻背后那些骂阿洲‘大义灭亲’‘养不熟的白眼狼’的纯粹是他妈扯淡。”
当时的新闻确实毁誉参半,只不过那些称赞宴怀洲狠辣果断的声音盖过了唾骂他冷血无情的,但不代表那些骂声就不存在。
毕竟在大众视野里,宴山好吃好喝得供了宴怀洲那么多年。
“这事儿背后挺乱的,以后他愿意跟你说就让他说吧。”沈轻言看着她,“你也能看出来他是个挺冷的人,没什么人气儿,那是因为他经过的事儿挺多,还都挺糟心,没受到过多少善意,对人都有防备心。”
“妹妹,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他认你当朋友,那咱也是朋友。他那臭脾气以后如果有什么惹到你的地方,你不用跟他客气,该打打该骂骂。但……别随随便便跟他断。”
这话说的巧妙又留有余地,套用在任何关系里都可以。朋友或情侣。
“他拥有的不多,失去的却很多,别让他总体会失去的滋味儿了。”
南嘤怔愣着坐在原地,眼里情绪莫名。
沈轻言这番话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但她懂他的意图。
他在防患于未然,在保护宴怀洲。
可隐隐的,话里话外,他都像是一种预料,仿佛笃定她和宴怀洲一定会发生什么,一定会走到哪一步一样。
“他有你这个朋友,说明运气也不算太坏。”南嘤清清淡淡地开口。
“哈哈,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沈轻言懂得把握分寸,聊到这就差不多了。
正好,那对腻死人不偿命的小情侣也出来了。
像是刚吵完架,陈媛声气鼓鼓地走在前面,上来就拉起南嘤,“南南,我们走,去吃饭!”
周燃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对上沈轻言戏谑的眼神,他无奈地笑了一声。
“言哥,要不一起去吃个饭?不然我一对她们二。”
沈轻言正好也没什么事了,爽快应下,现成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沈轻言开车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位置幽隐,环境典雅。
他和宴怀洲是这家的常客,来了能直接免预约进包厢。
服务员领他们去了房间,路上陈媛声气还没消,一直不搭理周燃。
到了包厢后,沈轻言把菜单给她她也不接,让他们看着点,反正她也没胃口吃了。
周燃也沉默了一路,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女朋友生了气会上赶着哄的人,但现在可能是看她朋友在,所以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茶杯倒了杯水,往跟前凑了过去,软下声音:“小公主,别生气了,不就是纹身嘛,我给你纹还不成,等你这次一模完就纹,怎么样?”
陈媛声的脸色终于好转一些,转过头来。
沈轻言给南嘤使了个脸色,两人轻声轻脚走出去。
他们关上门,往前厅方向走,给他们一点单独的空间。
途中,沈轻言跟她感慨:“周燃不愿给她纹也是为她好,这会儿爱得死去活来,谁敢保证一辈子就认一个人,以后俩人分了,身上留着前任的痕迹,这不是闹心嘛。”
“小姑娘还是太年轻,妹妹,你也劝劝她,不值当。”
南嘤当然也不赞同,他们旁观者清,可值不值得却由不得他们来定义。
她低头走路,突然从旁边的包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轻言也注意到了,两人默契般地齐齐顿住步子,朝左边的包厢看了过去。
门半掩着,里面坐了两个人。
面对面,是宴怀洲和……陆安棠。
宴怀洲闲散地靠在软椅上,眼皮冷淡的耷拉着,手里把玩着手机,神情淡漠疏离,还隐隐透着不耐。
对面的陆安棠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里面暖气开得足,她就穿了一身白色蓬蓬袖的公主裙,化着伪素颜的淡妆,长发披肩,遮住了额头上鼓起的一个包。
收敛了一身嚣张气焰,装得又纯又无辜。
她双手紧握着一个玻璃杯,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男生:“宴怀洲,你跟我说句话好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昨天就是手滑,我不是故意的,我平常不这样。”
听到这,宴怀洲终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极冷极淡,“你不应该跟我说这话。”
陆安棠捏着杯子的手微一用力,“你想让我跟她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