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低低地轻声呢喃:“小澄,哥哥想往前走一步了……”
他今天从监狱出来后,直奔公墓。
相邻的两块墓碑,照片上是眉目相似的两个‘少女’——他妈妈和他妹妹在他心中永远少女。
她们曾经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
没人知道,她们的死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灭顶的打击。
妈妈死后,妹妹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后来妹妹也死了……他真的差一点就疯了。
他觉得活着太没劲了,本来想把宴山搞死之后,就去陪她们。
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以为自己将得到彻底的解脱。
可当他从山上下来,看到万山寂籁满目荒凉中,那抹孤独的身影时,他竟然第一次……动摇了。
看到南嘤的那一刻,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这种感觉他无法形容。
世上有数十亿的人,偏偏有那么一个人,跟你一样孤独,一样绝望,还偏偏恰巧出现在了你身边。
宴怀洲当时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拉起她,为她撑伞,与她同行。
太荒谬了。
他一个深陷泥沼绝望到死的人,竟然还妄图拉别人一把。
但他无法否认,背她在身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又鲜活的跳动了起来。
她给了他最后一丝想要走下去的希望。
所以,到底是谁温暖了谁,谁又拯救了谁,根本说不清了。
那就继续……纠缠不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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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宴怀洲罕见地早起,他和南嘤同时出门。
两人都是控制情绪的高手,一晚上的沉淀,又已经神色如常。
电梯里,南嘤侧头观察他,见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进去后就靠在电梯墙上,眼皮懒倦的耷拉着,眼底一片乌青,她皱了皱眉,“你昨晚又失眠了吗?”
“不严重。”宴怀洲看她神色凝重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心疼我了?”
宴怀洲本来是故意逗她,没指望她回,结果她真就点了点头,“有点。”
靠。小姑娘想通之后还挺上道。
宴怀洲没忍住,伸手揉了把她头发,“真心疼我,以后就别跟我闹别扭。”
又来了!他这种俨然是小情侣的口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俩明明没在一起,明明还在暧昧期。
南嘤对他的那点心疼瞬间消散了,“别说的我无理取闹好吗,谁跟你闹别扭了。”
“哦,没闹别扭。”宴怀洲低头看她,“是我单方面惹你生气。”
南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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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早读后,南嘤偏头看着旁边睡着正熟的人。
他把校服外套垫桌上,大半张脸埋在胳膊里,戴着耳塞,长长的睫毛安静阖着,有种莫名的乖觉。
周遭吵吵闹闹,南嘤只安静地盯着他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胳膊里传来一声低低的闷笑:“我有这么好看?”
南嘤愣住,看着他慢慢睁开眼,“你什么时候醒了?”
“从你盯着我目不转睛的时候。”
南嘤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谁说我在看你,我是想出去。”
宴怀洲也不拆穿她,“出去干什么?”
南嘤视线乱扫,在自己的水杯上定住,随口诌:“打水。”
宴怀洲慢慢直起身,胳膊躺久了有点麻,他甩了两下,揉了揉,“温水还是热水?”
这人怎么又没完了。南嘤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温水。”
他椅子动了下,南嘤以为他要给自己让路了,结果没想到他胳膊伸过来直接捞起她的水杯,就往外走了。
南嘤一愣:“……”
薛让隔着一个过道对他俩的互动照收眼底,等宴怀洲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薛让拦住他,贱兮兮地说了句:“宴爷,你俩和好了啊?”
宴怀洲斜了眼过去:“我俩什么时候没好过。”
“我草!”宴怀洲这句话歧义可太大了,薛让都惊了,这他妈是官宣了吗!
南嘤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从宴怀洲手里接过水杯的时候,没忍住小声嘟囔了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引人误会啊?怪不得语文成绩那么垃圾。”
“你还怕人误会?”宴怀洲抱臂看着她,眼底戏谑,“你语文好,知道暧昧两个字怎么写吗?”
南嘤哑口无言,咕噜噜喝了两口水。
晚上放学的时候,南嘤把书包收拾好,问宴怀洲:“你晚上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宴怀洲正在低头给人发消息,“随时。”
“好,你别忘了把试卷带回去。”南嘤背好书包,站起身,“我可能会晚点,今天得去给你打工。”
宴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