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间考虑。
他从外套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嘴上,点燃后,他对南嘤说:“我给你一根烟的时间,自己掂量吧。”
“要不要向前走一步——”
烟雾缭绕在他的眼睛上,他语气慵懒又雅痞,“跟我谈个恋爱试试。”
“……”南嘤拇指按在食指的关节上,勉力维持着平静和镇定,可心口跳得太厉害,她平复了半晌,才眨了眨眼,问他:“你这算是表白吗?”
他呼出一口烟,懒散的笑,点头,“嗯。”
他口吻随意,漫不经心的样子,像个情场老手,有点混不吝,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心。
但南嘤了解他。
他从没有这样真心过。
宴怀洲此刻夹着烟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他只能借弹烟灰的动作来伪饰他的紧张。一支烟,他总共没有抽两口,就那么闲闲地夹在手上,任它不断燃着。眼睛也不看南嘤,盯着不远处的海面,看浪花时上时下的翻滚,似乎看得还挺起劲。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游刃有余又云淡风轻。
他知道南嘤对他的感情,但无法确定这份感情够不够她走出自己的桎梏,心甘情愿来到他身边。
说起来,也有点可笑。
他们两个都是高傲到骨子里的人,但在确认对方心意这件事上,却存着一样的卑怯。
时间仿佛被拉得格外绵长,挂在天际的玫瑰色朝阳也渐渐散去。
直到烟快燃尽。
宴怀洲手指被火星烫了下,他才缓且慢地眨了下眼。
身边仿佛静得连风声都不闻,只有咸湿的海水的气息。而这死一般的静谧,让他慌乱无措的心猛地一坠。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期待落空。
这场海上日出,也没能成全他的愿望。
他勾唇,嘲讽地笑了一声。
直到手上的烟彻底燃尽,只余一点灰白色烟末沾在手指上,他才终于偏过头。
眼底失望的情绪还未敛藏好。
下一秒,他的瞳孔瞬间睁大——
南嘤把帽子随手扯下扔到一旁,一只手撑在他身旁的车前盖上,倾身靠过来,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膝盖贴在他的大腿上,弯腰,俯首,猝不及防地吻住了他。
“这就是我的答案。”
没人知道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她用了多大力气,下了多大决心。
她曾想过远离,想过逃避,想过及时止损,规避一切风险。
她背着不光彩的出身,受尽冷眼与唾骂的走到今天,她早已丧失了与别人建立亲密关系的能力。
她拒绝一切的未知,拒绝任何能改变动摇她的东西,拒绝走出自己孤僻的防御圈。
可她……拒绝不了宴怀洲。
他这样的人,没人能拒绝。
她也不能免俗。
从他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一刻,他们就注定纠葛。
-
宴怀洲愣了得有足足十秒,才回过神来。
什么叫一秒从地狱升天堂,这他妈就是。
南嘤没跟人接过吻,只是把嘴唇贴了上来,一动不动,紧闭着眼,脸颊到耳后的皮肤红了一大片。
宴怀洲漆黑的眼睛淌着笑意,任她一动不动地贴了会儿,两个人的嘴唇都有些凉,清淡的馨香和冷冽的雪松香互相缠绕。
南嘤等不到他的回应,后知后觉的羞赧爬满了全身,她后背都僵了,紧闭的眼睫颤了颤,刚想抽离,宴怀洲终于有了动作。
他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猛地拽进怀里,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南嘤扑倒在他身上,另一只手也顺势攀上他的肩膀,抖动的眼睫轻轻睁开了一条缝。
然后,宴怀洲右手按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狠狠地吻了上来。
不同于她的浅尝辄止,他似乎很有技巧,先试探性的在她唇上缱绻碾磨了好一会儿。等她稍稍适应些,舌尖抵开她的唇缝,伸了进去,南嘤脑子嗡了一声,一股电流顺着她的后脊椎直窜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心跳重得像贴在耳膜,浑身都在烧,她胳膊都软了下来。
偏那人还恶劣地在接吻的间隙低哑说:“张嘴。”
南嘤也是不甘示弱的,哪怕这种阵势超过了她的预期和承受力,但她一点都不想退。
和他接吻,吻到天荒地老,吻到死,她都是愿意的。
她听话地张开了嘴,宴怀洲似是低笑了声,舌头很快滑了进去,勾缠,挑逗,撕咬,缠绵。
耳边风也静,海也静。
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和频率一致的心跳声。
他们不知道接了多长时间的吻。
两人嘴唇分离的时候,南嘤整个人软在了宴怀洲怀里,因为缺氧和心跳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