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那个傻逼似的自己，他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南嘤玩得不亦乐乎，摆弄完还不够，她还掏出手机，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对着镜面拍了张照。
宴怀洲已经放弃抵抗，任卿采撷了。
南嘤看了眼照片，虽然宴怀洲表情冷淡，但在小熊针织帽的衬托下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还透着股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南嘤恶作剧得逞，真觉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让这人以前那么拽。
她满意地去结账，店主是个小姑娘，一脸磕到糖的表情，羡慕地说：“姐姐，你男朋友好帅哦，还那么宠你。你俩太般配了。”
南嘤轻笑着说：“谢谢。”
结完账后，她走到店外，看了一眼靠在墙角还在郁闷的宴怀洲，戳了戳他胳膊：“我送你的礼物，不喜欢吗？”
宴怀洲哼了一声，“哪敢。”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还逛吗？”
“不逛了。去吃饭。”宴怀洲直起身，“吃完饭带你看电影。”
南嘤挑了下眉：“你是不是早就计划这一天了？”
这约会的流程，真是一样不落啊。
“这不明显的吗。”
南嘤眯了下眼：“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答应你表白啊？”
宴怀洲双手插兜，朝她走了半步，微微弯下腰，目光平视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懒，少年气十足，张狂又桀骜：
“南嘤，你拒绝得了我吗？”
南嘤心跳又不受控制的加快。
这种轻而易举被他压制的感觉，让她不太习惯。
但她避无可避。
是啊，她就是拒绝不了他。
-
中午吃完饭后，宴怀洲开车带着南嘤去了北湾的一家汽车影院。
新开没多久，私密性很好，放映场地也极其宽敞。
两三点的时候，影院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几辆车。
宴怀洲将黑色宾利越野，直接开到了正中间视野最好的地方。
片源他提前联系过，这个场次放的是经典的《泰坦尼克号》。
他还挺喜欢这部电影，看过很多遍，最近正在国内重映，他直接就选了。
调好频之后，他将座椅调了个舒服的位置。
南嘤虽然也看过泰坦，但没看过这种露天汽车电影，觉得还挺新奇，车内音效很好，像是立体式在环绕，整个空间都是隐蔽又私密的。
他们两个起初都没有说话，安静又沉浸地看着电影荧幕。
直到看到电影最经典的那一幕——
杰克在背后拥着罗丝站在船头上，二人张开双臂，迎着灿烂的夕阳，拥吻。
那是泰坦尼克号的最后一次夕阳。
也是他们二人共同拥有的唯一一次夕阳。
因为早知结局，所以再次回看这一幕，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惋惜。
宴怀洲看到这，就不再看了，他侧头看着南嘤。
她正神情认真地看着荧幕，眉心微微皱着。
宴怀洲察觉到她的紧绷和不安，朝她伸出了右手，南嘤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宽厚的掌心。
他手心合拢，安抚地捏了捏她清凉的手背，“电影只是电影。”
“宴怀洲，”南嘤抿着唇，轻声道，“你会陪我多久？”
如果一直都未得到还好，可一旦得到了，她就贪婪地想要更多，也更加害怕有一日会失去。
车厢陷入了一阵沉默。
良久后，宴怀洲叹息一声，“我们这个年纪谈承诺，谈永远都有点扯，说出去都没人信。”
南嘤呼吸滞了一瞬，怔然地看着他。
然后听到他说，“但是南嘤，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在你之前离开。”
“我们在一起的期限，由你来定。”他声音格外低沉，说出口的话犹如千钧重，“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我只负责给你自由和安全感，其余我不干涉。以后发生什么谁都没法预料，你如果有一天发现我们不合适，或者看到了别的风景，我放你走。”
南嘤从没想过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
他眼高于顶，轻狂不可一世，却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自由。
胸腔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填满，都要溢出来，她眼眶不争气的有些热，许久后，才哑着声音问：“……那你呢？”
“我什么？”
“如果是你先发现我们不合适，或者变心了呢？”
“前者可能性很小，后者概率为零。”宴怀洲说，“这么多年，追老子后面的都能组个篮球队了，但我只看上了你。南嘤，我这人感情挺凉薄的，心也不大，懒得放太多人进去，所以……”
南嘤莫名地屏住了呼吸，“所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