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何功平一步到了麟台,藏在角落里。 她似狩猎的狼,眼睛死死盯着猎物,带着冷飒的杀意。 何功平绕到石像后,片刻后,只听一声石头挪动的声音,和沉闷的回声,便再听不到他的动静了。 戚玦悄声跟上去,只见石像后,竟赫然是个敞开的石门,不过半人高,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沉沉吸了口气,缓步进去。 入口处是石阶,戚玦小心翼翼下了十余阶后,才落在平地上。 唯一的光源是何功平手里的蜡烛,隔得很远,戚玦只能隐隐看见一个亮点。 这里面还算宽敞,戚玦一手拿匕首,一手摸着墙壁向前移动,石壁的触感干燥冰凉,斑驳粗糙。 为何麟台会有这样的地方…… 向前走了近百步后,她见那点光停了下来,何功平似在找什么,她也不敢再轻易靠近。 只听何功平轻笑一声,光线黑暗,她看不清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只见何功平掸了掸灰,便借着烛光看起来。 他将东西揣在怀里,又是冷笑一声,戚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当即屏息。 但此处毕竟黑暗,何功平即便察觉有人,也不能立即发现她,只是拔了剑一点点向她这里缓步而来。 拔剑时的铮鸣在地道里泛起回音,让人身上不禁蹿出一层鸡皮疙瘩。 戚玦握紧了匕首,在她进入何功平的烛光范围之前,一刀朝他刺过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何功平的剑也朝她劈来。 蜡烛吧嗒落地,整个地道再次陷入黑暗。 …… 这厢。 麟台最高层。 有一个小巧的身影正趁着月光,不知在找什么。 即便步伐很快,但那人的脚步声几乎难以察觉,可见内力深厚。 没有了帔风的累赘,他的脚步显得轻灵了许多。 只不过,苦寻无果,那张奶团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的愁容。 他没有走楼梯,而是踩着栏杆,脚步轻巧地一层层往下跳。 他落在麟台外的地上,呼了口气,氤氲的雾气在月色下升起。 正准备离开,他忽听见什么刀剑相接声,带着沉闷的回声自麟台传来,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格外突兀。 …… 戚玦被卡着脖子按在墙上,借着火折子的光,何功平看清了不速之客的脸。 他轻蔑一笑,脖子上还有戚玦的匕首留下的痕迹,可惜,差一点。 “那晚果然是你,五姑娘。” 戚玦面色发红:“你是梨花巷放火之人。” 不是疑问,是笃定。 何功平一愣,又笑了:“知道的不少,不过一个姑娘家的,知道的太多可不好。” 却见戚玦笑了起来,一连笑了好几声,连回声也嗡嗡的。 卡着她脖子的手又收紧几分,脸上的疤显得愈发狰狞:“笑什么?无论如何今晚你必死无疑。” 只见戚玦神色平静,竟抬眼直视着他:“不过一死,我又不怕,怎么不能笑了?而且我打赌,即便我死了,你的诡计也必然落空。” 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笑起来却瘆人得很,昏黄摇晃的火光下,长翘的睫毛下形成一层阴影,随着火光抖动,不知何时划破的嘴唇透着血,殷红的嘴唇衬得皮肤更加透明。 戚玦漫不经心笑道:“既然我必死无疑,不如你告诉我,我的猜测对不对,我也好死得瞑目。” 何功平眯了眯眼:“别耍花招。” 她缓缓道:“你早在宁恒死之前就已经和胡氏纠缠在一起了,宁恒的死,其实是你和胡氏共谋的结果。” 他冷呵一声,手却放松了些:“那病痨鬼见我们在一起,自己发了病,我们不过推波助澜,送他一程罢了。” 戚玦续道:“不仅如此,你还在戚府悄悄散播流言,想让我爹不得不纳胡氏为妾,一边是胡氏想要良禽择木而栖,一边是你需要胡氏这个可以安插在我爹枕边的棋子,对不对?” 他没有否认,眉头却皱得更深。 “至于郡主被蜈蚣咬伤这件事,也是你在帮宁婉娴吧?可怜宁婉娴,竟被自己的杀父仇人利用!” 说罢,戚玦又格格笑起来,牙齿上也沾了血:“说吧,你主子是谁?” 何功平猛地掐紧了她的脖子,似乎是因为被戚玦扒得干干净净,他不禁恼羞成怒起来:“闭嘴!” 何功平手收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