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竹子,费劲搬上马车,带着一天的成果回到客栈。 经过紧锣密鼓的布置,再加上木匠大叔紧赶慢赶,客栈露台终于初具规模,两侧的小花坛中种着一排青翠的绿竹,加之冬雪未化,好一幅“雪顶寒翠”似的美。 烛光、木桌和小板凳,再配上一个个烤盘,这气氛完全不输现代网红露天烧烤。 就是有一点不完美,因为时间紧,顶棚没办法盖好,只好这样露天开放着。 木匠对谢雨眠和赵乐娟道:“二位客观放心,我回去切割些木料,等到惊蛰天一过,立刻就能给你们把顶棚安上,反正这两日干旱得很,雪还没化,不会下雨的。” 赵乐娟原本还担心,听经验丰富的古代人这么说了,也就放心下来,这小院万事俱备,只要不下雨不刮风的,她一定能给诸位客观一次完美新奇的户外烧烤体验。 紧锣密鼓的布置,与大人们约定的时间可算是到了,赵乐娟头天夜里根本就没睡,坐在客栈的木桌勤劳地串着肉串,还得用小刀把生蚝撬开,去腥腌制。 谢雨眠瞧着她,于心不忍,终于还叹口气,坐在她对面,上手帮忙。 赵乐娟笑道:“掌柜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再有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谢雨眠瞥她一眼道:“我给你开这么少的工资,你却一个人顶这么多份差事,你叫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赵乐娟笑哈哈道:“若是没有你收留,我现在还是个逃难的流民呢。” 说完客套话,她抿嘴瞧着谢雨眠的神色,趁机补充道:“不过掌柜你要是愿意给我涨工资也不是不行哈。” 谢雨眠:...... 两人边串串边聊天,和谢雨眠相处多日以来,赵乐娟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是不多,除了知道他是哪处的人士以外,家里几口人、是否婚娶都不清楚。 谢雨眠倒是也实在,赵乐娟既然想知道,便道:“我祖家并非盐州人士,而是在长安,五年前我才搬到此处落脚。” 赵乐娟撬开一个生蚝,哦了声,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来盐州住,不孤单吗?” 谢雨眠道:“因为家中颇有些钱财银两,兄弟叔伯们争得头破血流,经常为此大打出手,彼此怀疑,我因不愿参与其中,遂自愿放弃,这才出来躲清闲。” 因为不能暴露身份,谢雨眠索性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左不过现实这些兄弟叔伯争得并非是钱财,而是那万人敬仰的皇位。 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还记得父皇在位时,兄友弟恭,一派祥和,虽说生为皇亲贵胄,但谢雨眠也曾在少年时享受过一段温馨的时光。 可随着皇位变动,朝中风起云涌,一切都变了,与他一同长大的侄儿登上皇位,为了肃清朝纲,一连对几个叔伯动手,若非谢雨眠还年轻,平日不争不抢,又有太妃立保,怕是当今圣上连他也不会放过。 谢雨眠只要这么想着,不自觉便是满面愁容。 赵乐娟小心翼翼地瞧着,不敢多说,她早就猜到谢雨眠和家中的关系应当是有些微妙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年轻便一个人躲在这偏僻处。 掌柜他,好可怜哦。 她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生蚝,认真道:“既然咱们两个人在这盐州城都是孑然一身,不如就彼此相伴吧,我总归也是个没有家的,从今往后,你若是不嫌弃,就把我当家人吧。” 谢雨眠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朝赵乐娟勾起嘴角,眼底难得温柔,浅浅应了声。 赵乐娟继续手上的活计,担忧道:“掌柜,咱们顶棚没有做好,你说明日会不会下雨下雪,你也知道我这人实在倒霉,万一——” 谢雨眠瞧着她,笑道:“钦天司早说今年是个旱年,一直到春末都少雨,就连朝廷都发下昭告,要大家早做准备,你就放心吧,你这体质就算再强,还能跟老天爷作对不成?” 赵乐娟这才稍稍放下心,手上的动作更快,她道:“那好,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明天把几位大人和家眷们招待高兴了,咱们以后就真不愁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