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而生气,脸色极差,眼神大有一种要把赵乐娟生吞活剥的感觉,赵乐娟脑袋都快垂到地底下,无比窘迫。 谢雨眠终于看不下去,站出来道:“好了各位大人,确实是小店考虑不周,只是我刚才倒水的时候听到各位正为春旱忧愁,这场大雨不是正好解燃眉之急?” 听他这么说,几位脸色才稍稍缓和,只是落座时仍是满眼嫌弃,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赵乐娟刚刚完成小露台的装修,这客栈大堂还是谢雨眠的那些烂桌子烂板凳,几位娇生惯养的,自然不乐意。 其中一位道:“我们愿意花钱来吃你的露天烧烤,是因为山清水秀环境好,如今却躲在这简陋地方躲雨,我看这饭钱以外的也就没必要给了。” 赵乐娟没了主意,垂头丧气跟在谢雨眠身后,小声道:“对不起掌柜,都怪我这倒霉的体质,要不是我这雨也下不了,今天这一顿咱们怕是挣不了钱,还得倒贴出去口碑。” 谢雨眠叹口气,钱不钱倒是无所谓,他左不过见不得自己这小太阳似的小伙计突然蔫巴巴的,于是道:“你先别忙,把你准备的烤肉热一下送给各位大人吃,其余的交给我。” 赵乐娟蔫蔫地去了,谢雨眠起身回房,不多时抱着一把快一人高的古琴飘然下楼,朗声道:“各位大人,常言到听风听雨乃是人间一大幸事,既然大人们兴致缺缺,不如由我抚琴献丑,还望博各位一笑。” 张大人瞧着那古琴,着实吃惊,上下打量起谢雨眠来,虽然面前这人身段纤纤,端的是一副好气质,但是身为一个乡野掌柜,会抚奏古琴也实在惹人惊讶。 “献丑了。”谢雨眠垂下眼眸,席地而坐,将长琴架在双膝之上,静默听雨,屋外的雨线密密麻麻,真如珍珠落银盘,天地间皆是沙沙地声响,悦耳动听。 他抬起手,只随意拨动一弦,琴声便融入雨幕之中,震颤心灵。 几位大人停下动作,专心听谢雨眠一人独奏。 谢雨眠仍是一袭白色纱衣,垂在身侧,随着他的动作翻飞肆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抚在漆黑的琴弦之上,一曲曲每美妙的声响随后便至。 他的水平极高,琴声伴着雨声,正如客栈的名牌,听雨小筑,枕雨而眠。 赵乐娟看得有些痴,她本来就是个十足十颜狗,谢雨眠光是长相就已经犯规,再加上这一手古琴绝技和遗世独立的气质,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 趁着大人们如痴如醉的功夫,赵乐娟眼疾手快献上喷香的烧烤,折腾这么长时间各位肚子都饿了,也不再与赵乐娟计较,纷纷投入美食的怀抱。 谢雨眠最后一音长鸣,淡然起身,收起手中的琴。 赵乐娟赶忙凑上去拍马屁,夸赞道:“可以啊掌柜,从来我还以为你只会吃饭睡觉躺着,没想到竟然深藏不露!” 谢雨眠略带无语的瞥她一眼,道:“今日我为了替你解围,否则就他们几个人,哪个也不配听我独奏一曲。” 赵乐娟心想:我这掌柜的口气倒是不小。 不过再转念一想,像谢雨眠这么咸鱼的人都肯陪着她胡闹,替她收拾残局,他的心眼倒是真的好。 又过了约么半个时辰,雨势才终于渐渐停歇,几位大人虽然狼狈,但今日也算是开了眼,又吃到上好的美食,又听到绝妙的琴曲,再加上这一场及时雨缓解春旱,接下来的工作也不用愁了,这脸色终于是由阴转晴,笑呵呵回去了,银子也没少给。 赵乐娟长舒一口气,正想找谢雨眠庆祝,谁知他推说自己累了,转身便上楼了,一直到隔天早晨都没出过房门。 赵乐娟倒是无所谓,收拾好残局,已经在思考接下来应该从哪方面着手,继续扩建发展客栈生意了,底下的客房要装修没错,但装修动辄几个月,此事急不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露台的顶棚做了,再找人扩大宣传,争取让盐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这有一家美味的露台烧烤。 此外,谢雨眠这一曲彻底激发她的灵感,既然现代的酒吧都能请驻唱歌手,她为什么不能请人来表演节目,增加情调呢! 她仍旧踌躇满志,第二日一早,正在柜台前清点银子,客栈门口再次响起一阵快速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