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的鹦鹉,笑着摇头:“咱廊下已经有了只云雀,你又拿了只鹦鹉过来,难道还嫌不够热闹?” 鸣环道:“这只鹦鹉是训练好的,和那只云雀不同。” 但也没说鹦鹉如何不同,直接转身去小厨房了。 黛玉年纪小,如今正长身体,得多补补,墨封吩咐过,让她们每天下午,给她熬一小盅燕窝,这件事是交由鸣环负责的。 紫鹃用细棒逗着那鹦鹉,观察了好半晌。 除了躲避的速度挺快,其他实在看不出什么。 紫鹃摇了摇头,把那鹦鹉丢到一边,坐在廊下方才雪雁坐的位置,手里拿了只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 过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鸣环端着刚煮好的燕窝过来,问:“姑娘还没醒?” “我去瞧瞧。” 紫鹃站起身,往屋里走,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姑娘,姑娘,该起了。” 黛玉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语气慵懒道:“紫鹃,是你啊。” “嗯,”紫鹃答应着,走到窗边,把垂下的帘子打开,一回头,见黛玉又闭了眼睛,不禁笑道:“姑娘,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黛玉“嗯”了一声,懒懒的侧过身。 她方才睡的沉,这会儿身子发软,眼皮发困,脑子也懵懵地,着实不想动弹。 鸣环跟着走了进来,把木盘子放到茶几上,用扇子在飘着白色热气的小玉碗上扇了扇,估摸着没那么烫了,朝紫鹃使了个眼色。 紫鹃再次轻唤道:“姑娘,吃口燕窝再睡吧。” 屋里一片静默。 过了一小会儿,黛玉睁开眼,困困地说:“还是起吧。” 紫鹃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刚要去屋外,叫小丫鬟们打水给黛玉洗脸,就听到外面廊上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院里的小丫头听见了,端着铜盆进来换水。 黛玉起身,就着铜盆温水洗了把脸,好奇的问道:“刚刚外面谁在喊?” 那小丫头笑道:“是鸣环姐姐拿回来,放在廊上的鹦鹉。”说完便出去了。 黛玉接过鸣环递来的燕窝,一边喝着,一边随意问道:“哪来的鹦鹉?” 鸣环道:“桂嬷嬷弄回来的,说怪有趣的,偶尔替姑娘解解闷。” “真是桂嬷嬷?” 黛玉不信,歪头瞅着鸣环。 鸣环笑了笑,没有说话。 黛玉待要追问,又听那鹦鹉叫道:“雪雁回来了,雪雁回来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果然,雪雁的身影从窗外一闪即逝,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用手婆娑着胸口,自言自语道:“哎呦喂,哪儿来的鸟,吓了我一大跳。” 她掀开珍珠帘子,垂手站在一旁,道:“姑娘。” “怎么了?” 雪雁道:“我刚过去时,平儿姐姐正在会客,她让我跟你说,她这会子忙,等晚饭时再过来。” 黛玉答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紫鹃却有些好奇,她知道平儿是个双亲皆亡的可怜人,家里除了几个外姓的亲戚,再没别人了,那几个亲戚平时也不太来往,又远在金陵,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可能过来找平儿。 她不禁追问道:“什么重要客人?” “姐姐误会了,”雪雁掩着唇笑道:“哪儿是什么重要客人?就一个从乡下来的姥姥,穿着破衣烂衫,打扮的土里土气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乞儿似的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上门打秋风的。” 紫鹃瞪大眼睛道:“这也奇了,她是怎么混进府的?” 雪雁掰着手指,解释道:“我出来时,正好在影壁那里遇到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大娘,我同她闲聊了几句才知道,那姥姥是二太太娘家的远方亲戚。” “据周大娘说,他们家和二太太的娘家都姓王,祖辈曾做过一个小小京官,因此认识了王国公(王夫人的父亲),认成侄儿,才连了宗。” 黛玉喝完了燕窝,坐在桌边,支着脑袋认真听她们说话,听到这里,不由道:“一个老人家,带着一个幼子,想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能豁出脸面上门来,后来呢?平儿怎么说?” 雪雁叹了口气道:“她的命实在不济,可巧,二太太那院闹开了,琏二奶奶忙忙的去处理,谁还顾得上她?我看那意思,是让平儿姐姐把她给打发了,平儿姐姐却是个善心人,估计正为难,才一时脱不开身。” 鸣环捕捉道:“二太太那院又怎么了?”